阳的卧房内倒是黑压压跪了一片人。
大夫人二夫人在塌前哭得天昏地暗,桑青阳的两个不懂事孙子也被吓得在母亲怀里哭。
晋阳与桑洛一进门,这些人立刻就要行礼。
“不必多礼。”晋阳挥手示意。
一路赶来桑府,桑洛脸上都很平静,看不出悲喜。她不知道桑洛此刻是什么心情,却也唯有陪着。如今,桑洛可真的是父母双亡,孤身一人了。
桑洛面色平静地走到了塌前,见桑青阳安详地躺在床榻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人一生都在官场打滚,对于她而言,不是个好父亲。对于她的母亲而言,亦不是个好丈夫。按理说这样的人死了,于她而言用不着悲伤。可往日桑青阳恨铁不成钢的画面历历在目,竟让她觉得有点怀念。
“他怎么死的?”
大夫人哭得很伤心,二夫人答道:“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流了很多鼻血……”
桑洛皱眉,接下来二夫人说了什么她也没仔细听。天道好轮回么?
桑河离桑洛远远的,心中直打鼓。如今桑青阳已死,他不知道桑洛要如何对付他。
由于是皇亲国戚,桑青阳被厚葬。而桑青阳的两个女儿都嫁在了外地,所以只做了书信通知,人并没有赶来。
桑洛披麻戴孝了七天,晋阳也陪着。
头七一过,桑青阳的遗书便被翻了出来。
遗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所有一切几乎都归大儿子桑河,二儿子桑浣分得几亩田地和两间铺子。而桑洛,什么都没有。
桑洛不想去研究遗书的真伪,只在桑青阳的墓前磕了三个头,敬了三杯酒。第二日便带着晋阳出了雍都,开始她们迟来的远行。
马车在冬日的薄光下疾驰,将雍都甩在了身后。
上了官道,走了大概二十里,桑洛便在一家茶肆停了。扶晋阳下车,在茶肆休息。
“可还习惯?”桑洛吃着牛rou,觑着晋阳。
一路颠簸,且闷在马车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可晋阳并没有说什么。对于桑青阳的死,桑洛表现得十分平静。可晋阳总觉得并非如此。无论再怎么不想承认,她还是很担心桑洛的。
“休息完我们就赶路。”桑洛笑了笑,揶揄道:“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了。”
晋阳眉头微蹙。
桑洛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她眸光一扫空荡荡的茶肆,招手叫来了老板。早在几日前,她就定下了这家茶肆。不准他们接待任何人,且在此备了一匹好马。给出的银两颇丰。
“客官有何吩咐?”老板自然乐意,对着桑洛也是笑得谄媚。
桑洛道:“这辆马车我先寄放在你这儿,你给我看好。”
说着摸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
保管一辆马车而已,老板自然不会推辞。喜滋滋地收了银两,又给桑洛她们换了一轮茶。
“马车留在此地?”晋阳倒是有些不解了。
桑洛道:“对。马车太慢了,我们骑马。”
晋阳应了,低头喝茶。马她倒是会骑,可那都是在皇家的猎场骑过。
桑洛盯着她的脸,笑得有些不坏好意。
晋阳察觉,抬眼一瞪。
当老板牵着一匹马出来的时候,当桑洛率先翻上马伸出手的时候,晋阳终于明白方才桑洛那不怀好意的笑是因为什么了。
可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伸出了手。
马儿悠闲地在路上行走,桑洛很自然地将晋阳圈在了怀中。
北风刮起,暖阳洒下,一骑二人,分在惹眼。
出门在外,晋阳已改了男装。此刻在外人看来便是两个男子共乘一骑,且还是两个美男子,当真是说不出的碍眼。
一路走来,她们收到了无数的侧目。
“不是说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么?”晋阳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希望快些赶路。且她在桑洛的怀里,总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眷念得很。
桑洛嘿嘿一笑,道:“下一个城镇不远啊,一个时辰便能赶到。”
晋阳咬了咬嘴唇,有气发不出,只有伸手在桑洛腰间掐了掐。
桑洛却十分受用,哈哈大笑。也不打招呼,当下一夹马肚子,马儿便飞驰而出。
晋阳被惊,连忙扣紧了桑洛放在她腰间的手。心中暗骂了桑洛一百遍!
赶路颇为辛苦,加之冬日寒冷,桑洛也不敢让晋阳一直骑马,到了城镇便又雇了一辆马车两个车夫,打算跟晋阳一起缩在马车内。
是夜,宿在一家颇为雅致的客栈。
她们居住的院子内开满了梅花。
晋阳很是喜欢此院落,一直驻足赏梅。
桑洛负手跟着,笑得十分宠溺。风吹落了梅花瓣,有几瓣落在了晋阳肩头。桑洛伸手拂过,梅花便落入了她的掌中。微使内力,地上的花瓣便逐渐飞起,绕着晋阳转个不停。
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