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林溯雨也不知道,但现在再考虑自己的手段是不是过激也无济于事了。况且,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改的意思, 他只是在赌, 赌罗筱会接受这样任性又糟糕的他。
望着窗外发了会呆, 他刚准备把窗帘拉上, 只听见身后传来被子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就是一声“谁啊”的惊叫。
大概是他站在窗边的黑影让陆正霖误以为是进了贼,迷迷糊糊的声音因为惊恐还有些走音。
“又失眠?”林溯雨瞥了他一眼,“我总共也没几次晚上起来,每回你都醒着。兄弟我看你是跟我有心灵犀啊,每次都逮我起来的时候失眠。”
陆正霖炸开的头发正邋里邋遢地堆在头上,像是一堆蓬乱的杂草。
他平时十分注意形象,但在这种深夜时刻,他的意志力消耗殆尽,也没了白天那一丝不苟保持完美外表的力气。
听到林溯雨没营养的调侃,陆正霖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翻个白眼或者冷笑一声的,但他只是往后一倒,把被子往上一拉,把头蒙住试图装死。
随着比赛进程往后推移,还留在千光的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睡眠问题,尤其是在公布排名的前夜,有些人甚至会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陆正霖的睡眠障碍比起其他人还要严重得多,哪怕能够在熄灯的时间入睡,他也会平均两个小时醒一次,一整夜醒醒睡睡,反反复复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而后心生烦躁。
游弋倒是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好,哪怕林溯雨就在他床边上说话,他也毫无清醒的征兆,似乎正在梦境里快意畅游。
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躺了会儿,陆正霖沉不住气地拿眼睛往外一瞟,既意料之中又无比绝望地发现,林溯雨正饶有兴致地扒着他床铺边的栏杆,一副围观珍稀动物的啧啧称奇模样。
“……你想干嘛?”陆正霖觉得自己本就疼的脑子愈发痛了。
“我就随便看看,趁现在还能看到你,珍惜一下我们的共处时光。”林溯雨理直气壮道,“把你的音容笑貌都印在脑子里,以后还能再拿出来好好反复回味。毕竟陆老师您以后可是顶级流量了,我作为你曾经的舍友,怎么着也得沾点光,以后回学校也好跟同班同学炫耀啊。”
林溯雨你是人渣吗?
你不说垃圾话会死是吗?
大晚上的这演给谁看呢?
在内心咆哮着发出了灵魂三连问,陆正霖想了又想,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林溯雨的额头,赶苍蝇一般含含糊糊道:“已经很迟了,好好睡觉行不行?”
“行吧。”
林溯雨应得意外干脆,这让陆正霖反而感觉心里毛毛的,又一翻身坐起来,拧起眉瞪他。
和他对瞪了一会儿,陆正霖隐约觉得这种他在上头望,林溯雨一脸无辜地在下头瞅的场景似曾相识,在心中第不知道多少次发誓自己一定要从这个垃圾宿舍搬出去,陆正霖忍不住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我哪有不开心,陆哥你想多了。”林溯雨若无其事道,“我现在挺开心的,还想邀请你去月光下翩翩起舞呢。”
闻言陆正霖的脸皱在了一起,想了好半天要不要说出来,最后决定遵从本心:“你他妈给我滚行不行?”
“好歹我们现在即使舍友又是队友……”林溯雨委屈巴巴道,“你不对我好一点,到时候要是公演的时候,我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小心步子迈太大把你的正脸挡住了怎么办。”
摸着良心说话,林溯雨每次露出这种“心痛痛你都不哄哄我”的委屈表情,确实是很让人母(父?)爱泛滥的。
但现在听着他的话,陆正霖怎么瞧怎么都觉得这张脸面目可憎,默念了好几遍“杀人犯法”,才“善意”提醒道:“我知道今天那事儿弄得你压力很大,你要是想解压,也行,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千光的高层,要不然你把柏北洋抓起来当沙袋练拳,行不行?要是还不解气,我柜子里放着刀,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把刀陆正霖是用来切水果的,自从担心林溯雨会大晚上杀人以后,这把水果刀就被他锁在柜子深处了。
如果林溯雨当真把它要走了,等林溯雨一出门,他就把房门给锁上,把窗户也锁上,自己则在屋子里当个缩头王八。
“那倒不必了。”林溯雨点头,“冤有头债有主,陆哥,你这话说得有水平啊,我林某人甘拜下风。”
陆正霖:“……”
就在陆正霖被这直白得让人头冒问号的商业尬吹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林溯雨直起身,微笑道:“说起来……陆哥,现在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基本上也都知根知底了,但你的背景还是挺神秘的啊,我还挺好奇的,陆哥你签的是哪家啊?能不能介绍给我也认识认识?”
陆正霖一愣,林溯雨这句话问得他本能觉得不怀好意,拒绝道:“我的工作室目前人手不够,就够运作我一个人,暂时还没有签别人的想法……”
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自己以前邀请过罗筱,罗筱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