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真的会翻天覆地的!”
水苏似懂非懂,只知兹事体大,小碎步跑着按烛葵的吩咐去了。
烛葵坐在敖晟床边,握着他的手,心中默默祈祷。
九重天上。
滕六宫数万年来都不曾这么热闹过,门庭若市,宾客如云,而送来的礼都要堆满院墙了。
魔族的车架在一重天,魔尊特派了四队魔兵护卫,六只魔兽坐镇,滕六宫门口也站着八列天兵,更有东岳帝后凤流婴亲赐六只凤凰护驾,场面实在了不得。
天帝更是为了天族颜面,着意添了不少排场,旨在压一压魔族的脸面。
雁黎实在烦不胜烦,从天佑元帅殿里要来两个小仙奴打发来客,自己却躲在寝殿里,打坐看书。
自然,书是看不进去的。
他的眼神忽得飘到案牍上摆好的紫琼婳衣上,紫黑色的滚边绣,下摆缀着彼岸花,是魔族特有的嫁衣。
他从未穿过这么重的颜色,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样子,不像敖晟,喜欢着浓色的衣服。
“月白色的玉缕秋华衣,你若穿上一定会很好看。”这是敖晟在东岳婚日那天说的话。
想到这里,他忽然眼皮一跳,怎么突然就会想起这个人来了?
于是,猛地摇了摇头,正按着太阳xue,就听叩叩门声。
“驸马,可装点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从这儿下到一重天,按照御赐婚驾的仪式和速度,得明儿才能到魔界呢,咱们该出发了。”
门里,没有声音,仙奴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问了一遍,终于有了回应。
“我知道了。”
雁黎淡淡地回道,走到案牍前,披上了那件紫琼婳衣,披下头发,如魔族人一般,戴上了护额。
出门的时候,见着凤流婴在宫门口回眸,冲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义弟今日喜事,就由我送你至一重天吧。”
“好。”
如众星捧月般,他们一步步下了玉阶,在旁人眼里,正是高贵不可言,夺目光辉不能直视。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前头几步之远就是魔族的车驾了,雁黎刚想松开手,却被凤流婴用力抓住了,她轻柔的声音潜藏着力道:“寒之,你的手心全是汗。”
雁黎下意识握紧另一只空着的手,果然是一片shi润,他面色僵了一下,慢慢将手抽了回来。
“到底是第一次做新郎官,让你见笑了。”他故意调侃。
凤流婴只得叹气:“即是你自愿,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此去莫测前途,你多当心。”
雁黎拍了拍凤流婴的肩膀,再不回头,坐上了魔族的车驾。
魔兽展开翅膀,仰天高啸,振翅飞舞,缓缓向云下飞去,渐渐在众仙的目光中,缩小成一个个黑点,最后彻底不见。
仙乐绕梁,凤凰欢唱,天宫的喜悦洋溢在天帝放松的眉梢皱纹上,洋溢在众仙的笑涡中,最后消失在东海浩瀚无边的波澜之下。
第二十九章 此生由我不由己
第二十九章 此生由我不由己
热闹终归是别人的热闹,喧哗够了,人就散了。
凤流婴领着人回泰山之巅的时候,吓了一跳,守门神一个个趴在地上,衣冠不整,像是被人揍了一番。
养了许久头回开花的千年月光桂被砸烂了。
亲自从太仓之都搬来的假山石被劈裂了。
啊,还有,辛辛苦苦攒着想炼丹药养颜的露水石葫芦也被毁了。
凤流婴从前是个火爆脾气,这几十万年来改了不少,今天却差点一口气没抽过去。
躲在角落里的小仙奴见着凤流婴回来,嘤嘤地哭泣起来,像是委屈地不行:“娘娘,东海龙太子疯了……”
凤流婴脑袋上青筋跳了跳:“你慢慢说。”
“龙太子今日不知发什么疯,硬是闯了进来,守门神拦不住,还被打了一顿。他看着要杀人似的,本以为他是着魔了,谁知他二话不说就跳了三生湖,可怕奴婢吓坏了!”
“他丫来我这儿泡澡来了?!”
“奴婢不知…”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黑着脸走了。”
“哈?!”
仙奴点点头,皱着眉头:“娘娘,你说龙太子是不是疯了?”
“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仙奴瘪嘴,泄气得很:“…那不让他走,我们也打不过嘛。”
“呵呵呵……”凤流婴呼吸了又呼吸,心里告诉自己,帝后要端庄,要端庄,要端庄,然后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还做了什么?”
仙奴有点忐忑,犹犹豫豫的,凤流婴瞪了她一眼,她就抖着一股脑都说了:“龙龙龙太子还说您坏了他的大事….”
太阳xue突突疼,凤流婴咬牙切齿:“我跟他几十万年话都没说两句话,能坏他个球!”意识到说了粗话,身旁的婢女咳嗽两声,凤流婴又忍了忍:“哼,难不成他后悔了,看上那个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