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该给付故渊回答,他如今面临着未知和恶意,脚踏深渊边缘,说不定哪天就会不小心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法掌控,谈何安稳。
可池郁忍不住啊,他的渴求,他的妄想,他的人间暖阳站在眼前,给予他一生所盼的话,如何能不去追逐。
“池郁,池郁?”付故渊注意到池郁的情绪崩溃,连忙上前,温柔地将他拥入怀里,“别哭了,我等你,放心吧我等,早些回来,来找我。”
池郁浑身发抖,他咬紧牙关,想收敛所有情绪,却在付故渊说出这句话时泪如雨下。
“池郁,你没事吧?”付故渊担忧地说。
“班长,我没事。”池郁摇摇头擦眼泪,什么都没说,甚至没去暗示,他绝不能让付故渊身陷险境。
“池郁,你听我说。”付故渊捧起池郁的脸,轻轻吻他的眼角和额头,“我喜欢你,我等你,要来找我啊。”
后来的日子,每当池郁浑身是汗地从鲜血淋漓的噩梦中惊醒后,都会想起付故渊对他说的话。
要来找我啊。
池郁有时候会哭,会因害怕而发抖,也有时候会笑,会因欣喜而无眠。
无论陷入哪种情绪中,他脑海都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得去找他。
随着清风,伴着淡云,带着未尽的执念,跨过陌生人海,越过颠沛流离,去找,去寻觅,去再见一次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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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郁回到‘家’后,见刘子厮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应该等了很久,茶几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我按照你的话说了,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了。”池郁说,“我们说好的,他们不联系我,你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行。”刘子厮难得爽快,点点头。
池郁转身回房间,他走进去,刚想关门,听见刘子厮喊了一句:“门不准关。”
池郁:“……”
他没有反抗,照做。
其实就算关上门,池郁也做不了什么,他的手机被刘子厮没收了,切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他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刘子琪。
他不知道刘子厮之后会如何对他。
池郁只希望刘子厮拿走财产后愿意放过他,只要能逃离这里,出路有很多。
让池郁万万没想到的是,傍晚的时候,家里竟然来了人。
是个池郁不曾见过的陌生男人。
他走进客厅,与刘子厮熟稔地握手打过招呼后,转头看向了池郁。
男人的目光带着奇怪的打量和探究,池郁觉得有些不舒服,转身回了房间。
“来书房谈吧。”刘子厮邀约。
“好。”男人跟着刘子厮走进书房,顺手关上了门。
刘子厮请男人在皮椅上坐下,又点燃一支烟,开门见山地问:“两个人的住院费用是多少?”
“得看用药,用药贵住院就贵。”男人似乎是个医生,回答道,“不过刚刚我看那个男孩,不像你说的Jing神分裂啊,如果情绪稳定,不建议住院,我们那你也知道,位于郊区,又全封闭式……”
“不用说了,给你十万,住院费再另外算,过几天我把两人送医院去。”刘子厮直接打断男人的话,吸了口烟。
男人还在犹豫:“会不会……太草率了?”
“十五万,你收不收?不收我找别人。”刘子厮不耐烦地说。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你联系我。”男人点点头。
刘子厮起身送客。
男人走到门前,手握住门把手,突然一愣。
门虚虚地掩着,露出一条缝。
男人记得自己走进书房时,明明把门关起来了。
“怎么了?”刘子厮跟在他后面,问。
“没事。”男人只当自己记混淆了,摇摇头,和刘子厮道别,动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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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厮的所作所为,池郁全然不知。
那天晚上,池郁咬着手指,想了一夜以后该如何是好。
他得带刘子琪离开,得想办法安身立命。
他可以去打工,他现在成年了,找份兼职应该很容易。
可是最开始的日子该怎么办?
求刘子厮给一些,他会给吗?
这些天真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池郁脑子里转了一晚上,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睡之前,池郁还记得设了一个闹钟,想着要起床给刘子琪做早餐,叮嘱她吃药的事。
第二天白日,闹钟准时响起。
池郁因为太困太累,一下子没听见。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有人拿起他枕边的钟表,关掉闹铃,柔声对他说:“睡吧,再睡一会。”
那声音缥缈遥远,但温柔似水。
没有吵闹烦人的闹钟声,池郁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