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医院,他不安地攥紧书包带,不敢四处张望,盯着前方的地面看。
穿过长得令人感到压抑的走廊,刘子厮和一位医生碰了面,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医生带着刘子厮和池郁来到一个病房前,随后离开。
“她就在里面。”刘子厮转头看向池郁,“做好见她的准备了吗?”
“嗯。”池郁点点头。
“行,进去吧。”刘子厮说。
池郁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病房。
病房窄小冰冷,除了一张病床,几乎容不下别的东西,痰盂放在角落,窗户镶着铁栅栏,到处都是说不出的压抑。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样东西,失神似地摇晃着,嘴里还哼着莫名其妙的歌谣。
池郁看着她,眼睛酸涩。
他突然想起以前,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孤独一人,不愿出门,不识春夏秋与冬。
忽有一天,刘子琪推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出自闭,让他见到了暖阳。
而这次,轮到他来做这件事了。
池郁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刘子琪轻声问:“你还认识我吗?”
刘子琪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他。
她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脸颊因消瘦凹陷,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池郁这才发现刘子琪怀里抱着什么。
是一个婴儿玩具。
刘子琪紧紧搂着玩具,轻轻摇晃,笑道:“这是我的孩子,孩子……”
哀伤愧疚顿时涌上池郁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刘子琪的病症就是因为失去了孩子。
是他啊,都是他的错。
池郁忍不住想起刘子琪走失的前一天,发了疯地赶自己出门。
那其实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如果刘子琪没有因为自己流产,她和池爸爸一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现在再想起来,池郁只觉得有嫉妒心的小时候可怜又可恨。
刘子琪和池爸爸本就是重组家庭。
而他,本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怎么能因为刘子琪的一点温柔,就看不清这件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池郁哽咽,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嗯?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痴傻的刘子琪看着他,困惑不已,“别哭,给你看看宝宝。”
说着刘子琪将怀里的婴儿玩具抱向池郁:“他叫池青。”
池郁一愣:“池青?”
“嗯,青青河边草的青。”刘子琪点点头,她问,“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他取这个名字吗?”
池郁自然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啊……”刘子琪好似想到什么,弯眸浅浅笑了起来,“他有一个哥哥。”
“哥哥?”池郁愈发困惑。
“是啊。”刘子琪温柔地笑着,“他有位哥哥,叫池郁,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所以我给他取名为池青,我们家小池郁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他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的,我们家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房间天花板的灯光虽不明亮,可黑夜当前,依旧能洒满房间的角角落落。
池郁双手捂住脸,慢慢弯下腰,在刘子琪眼前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
-
秋末初冬,翻天覆地的变化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最让付故渊感到无措的,是池郁突然不来学校了。
明明前一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就这样突兀地消失了。
宿舍不回,座位也一直空着。
付故渊一开始以为池郁生病了,忧心忡忡地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
不得已之下,付故渊找到班主任询问情况。
班主任也显得很苦恼:“说是家里有事,突然就休学了,这休学手续都还没办清楚呢!怎么就不来上课了啊……”
付故渊这才反应过来,池郁出事了。
他连忙找到白鸣风和项青梧,和他们商议对策。
付故渊:“我觉得池郁肯定出什么事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等等。”白鸣风拦住了急忙慌张的付故渊,将之前池郁和他说的话,转告给了付故渊。
“照顾养母?”付故渊重复。
“对。”白鸣风点点头,“池郁自己选的路,就相信他吧。”
“什么相信他?!”付故渊难得表现得十分不理智,“他舅舅肯定从中作梗了!池郁一定出事了,我去找他!怎么可能说休学就休学!!”
“兄弟,你去哪找他啊?”项青梧问。
“我知道他家在哪。”付故渊转身就跑,项青梧和白鸣风两人愣是没拦住。
付故渊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池郁的小区,他停好车后,一路小跑到池郁家门前。
他无比庆幸自己之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