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笔下那些安静的男子,可是我记不住他的脸。他每次见我都会微笑的打招呼,可是我记不住他的脸!脑海中没有清晰的像,我想也许是他不够英俊,女生总是容易对长得好看的男生印象深刻,又也许是我与他是绝缘的。人海茫茫中,我们相互之间不乏诸多的相互绝缘体,所以愿得一心人才那么难求。
但是李苏绵喜欢他。我可以记不住他的脸,却没办法忽视掉李苏绵那种快乐的笑,有时候傻傻的笑,五官像一朵花极致绚烂地开放在那张小巧的脸上。很像,初识陆以安那个晚上,我站在雪地里,站在她旁边看她小心翼翼地堆雪人。我的脸上偷偷的就裂开了一个好大的笑容,那裂缝一直延续直到裂到我心里。
这笑容,来得太早。但是快乐的时候本不该问太多缘由。
我问李苏绵,爱是什么,在她以为她自己深爱这个男孩的时候。她撑着下巴,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用安妮(文中的安妮,即安妮宝贝。)的一句话来回答我。她几乎没有看过这个我喜欢作家的书,不过是从我的择抄本中看见,恰好她也认同,便这般与我说。
“爱一个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好像用杯子装满一杯水,清清凉凉地喝下去。你的身体需要它,感觉自己健康和愉悦。一次认定它是一个好习惯。所以愿意日日夜夜重复。”
她也认真的同我说,我们哪里懂什么爱呢?不过是和他一起真真切切的快乐。
她也对我说:“不过我哥哥是应该是爱陆老师的,他一个人念叨了许多年。”
什么是爱情?我想如果时间太短,就不够我认认真真写一份答案。我只是喜欢陆以安,只是喜欢她。在我遇到的那么多人里面,如果可以只可以选择一个人在一起,我那时那刻只愿意那个人是陆以安。
可是陆以安,那年四月、就没再见到她,与她最后亲密的回忆,是那个晚上她牵着陈清涵的手,与我说:“江茗,回家早睡,晚安。”我坐在自行车后面,转头看着灯光下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长街。
没有说再见。
没有说再见。陆以安从乡下外公家回来,就和陈清涵回北京去了。那是星期五早上,我还在上学,对此我一无所知。直到次日中午,放学回到家中,像以往一样去她家串门。我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正好对着陆以安窗的位置,她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还在是拉上的,我以为她还在睡觉。直到陆以平对我说:“陆以安火车是今天早上的,所以要提前一天去市里。”他递给我一本封皮被翻烂了的古文集,32K的、厚厚一本。陆以平笑着说:“这是陆以安的高考语文法宝,她让我给你,你有学习上的困难可以电话或者□□上问她的。”
她与我,即便不告别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只送我一本好几年前的旧书。我双手紧紧的将书抱在胸口,与陆以平说了谢谢,就回家去。
厚厚的书,膈得我心口疼。好像很疼的样子,疼得我眼泪都开始流下来了,眼泪流了只是走一层楼的时间。从三楼走到二楼,走到家门口,眼泪突然就止住了。我用校服袖子檫了眼睛,眼睛有些红,只是告诉妈妈眼睛里进了小虫子,已经弄出来了、无碍。可是那小虫子是飞进了我心里吧,人们常说七窍相通的,这只我假象的小虫子,一定是顺着我的瞳孔、沿着眼角爬进了我的脑袋里,在我脑袋里盘旋了一会,又爬到了我的心脏里。我的身体很不舒服,我的心也在不停的抽搐,我唯有躺在床上,把那本厚厚的书紧紧的揣在怀中,贴着心脏,狠狠的压着。
我想压制住这种疼痛,我想那书瞬间变成钝物刺穿我的胸口,我想无论怎样,无论怎样的,我都应该还是林江茗,做平平静静的林江茗,就像我还没有遇到陆以安的那个样子。
可我已经快忘了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侧过身,坐在我右边的李苏绵,我忘记了与她初相识的脸。身旁的李苏绵,在我认识她的第七个月,开始把扎着的马尾散开,有时候涂一点淡淡的口红,拉链拉到胸口的位置可以看到里面颜色显眼的T恤衫。她有时候依旧是疯疯狂狂的小女孩,有时候又淑静得像电视里的大家小姐。她依然爱笑,或带甜蜜,或者娇羞。
我感觉有人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一半,我认识的她。我常怀疑。
可我想即便给我一面镜子,我端端正正坐着凝视那镜中静然的女孩儿、我轻轻微笑,嘴角牵起一个小小的幅度,她如是。我动动眉毛眨眨眼睛,她亦如是。但我亦不敢肯定其真实,我不能指着那个我永远不能触摸到的人就是我。
也许哈哈镜有可能是真实的,而我们眼里所及的美与丑都是经过瞳孔过滤的扭曲物。
没有谁要规定谁就该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人是随性而生的,虽然我们常常对这样变幻的自己产生怀疑。
喜欢男性的陆以安,喜欢女性的陆以安,喜欢陆以安的我。
我常常怀疑我见到的不是真的陆以安,我常常怀疑那喜欢上陆以安的我不是真的我。
都说,爱情会把每个人变成他人心中的样子,以求自己在那个人的眼里变得完美。但也有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