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盖子后在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中一通乱翻,最后翻出来一双绒线手套。
通体黑色的手套,只有掌心处有几根灰线点缀,从磨损的程度来看,应该被人带了有一段时间了。
装行李箱的时候他还不愿意理周骁来着,也没听清他当时说了什么,周骁塞这双手套的时候,好像说是让他提行李箱的时候用的吧。
带在手上感觉还是冷,却真的感觉不到风了。黎澈慢吞吞地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提着行李箱去售票处,问去吕市最近的车是什么时候。
“过二十分钟就开车,只剩站票了,要定吗?”
“麻烦给我一张票。”
“二十八块五。”
黎澈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和一张十元的纸钞递过去,这些散钞也是周骁出门前给他换的,硬塞进了他的羽绒服口袋里。
周骁甚至还想给他抓一把硬币,黎澈说带着太沉了才作罢。
售票员看了看他手里皱巴巴的纸钞,不耐烦地敲了敲手里的扫码机:“我扫你哈,微信支付宝都行。”
“不好意思,我没有……”黎澈话说到一半,忽然把手缩了回去,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按在了扫码机上。
随着叮咚的提示声,售票员刷刷在电脑上Cao作了一通,然后给了他一张客票信息单,催促他抓紧去检票口检票进站。黎澈将钱票和身份证都塞回衣兜,简单说了声谢谢,然后把自己的手套戴回去,提着行李箱穿越闸机,赶在发车前成功把自己塞上了车。
春运期间的火车,尤其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火车上总是有形形色色返乡的务工人员,大都五六十岁的样子,顶着花白了一半的头发,背着宽度足以塞满整个车厢过道的厚重蛇皮袋,或站或坐地挤在火车上,让其他人根本塞不下脚。
站票就是一场勾心斗角的历程,能站稳脚跟是第一道难关,守住自己来之不易的阵地更是难上加难。黎澈最后被挤进车门的角落里才勉强得了一个安生,他这才艰难地掏出手机,看见微信上面有好几条周骁的留言,问他到哪里了,看见消息给他回个话。
周骁给他发消息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刚好在他们从服务区回到车上之后。黎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半,按照周骁的作息来说他应该还没有起床。
他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按在键盘上给周骁回消息。
黎澈:“我上火车了。”
那边立刻来了消息:“王学义没为难你吧?”
黎澈想了想,打字道:“没有。”
“那就好。在车上拿好手机,小心别被偷了。”
“知道了。”
那边没有回话了,不知道周骁是不是倒头睡了过去。黎澈将手机放回去,把鼻尖贴在车门的小窗上看窗外的景色。
家乡的天空还是笼罩一层淡淡的乌色,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徘徊在云层之上,无论如何也拂不掉。光秃的山脉、荒芜的田埂和残败村落在他眼前疾驰而去,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回家了。
33 第33章
时值岁末,随着外来人员陆续流出,整个南市变得空荡了许多,到处弥漫着冷清的年味儿。
沿途十家店关了五家,厚重的卷帘门上贴了几个福字,贴得不是很牢固,被风一吹就肆意飞舞。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英lun表行的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裹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男人。
站在展示柜后的客户经理抬头从上打下地打量来人,厚重的羽绒服将他的身材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英俊的面容上看出来他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虽然这位先生开的车还算可以,但全身衣物从羽绒服到略显臃肿的加绒裤裤腿再到脚上穿的皮鞋,都不像是所谓上流人士的穿着,就连当个助理也嫌掉价。
他在心里迅速给来人划定了等级,不甚殷勤地上前问候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你好。”周骁略显急促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椭圆表盒递给他,“我想问一下这块表在你们这里能卖多少。”
经理看见那个表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连忙咳了一声,打开表盒后看见里面放在表垫上的那块表,却是笑不出来了,立刻从展示柜下拿出手套带上,捧起那块表仔细端详起来。
周骁紧张地看着他风云变幻的神色,忐忑地补充说:“只戴过不到两个小时。”
“成色确实很好。”经理将表小心地放回去,对他微笑道,“请问您带了出生纸来吗?”
周骁脑子一懵:“什么出生纸?”
经理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极了:“先生,百达翡丽的每块表购买时都会附有证书。如果不是它看起来让我不是很能确定,我就直接说您带来的是赝品了。”
周骁急道:“不可能是假的!”
这种顾客经理见得多了,他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安抚来人道:“先生,既然您没有出生纸,这块表需要寄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