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善明了,立马踱到贵妃身后,狗腿的替贵妃按摩起双肩来了。
“姑姑最听小姑姑的了,小姑姑就帮帮德善嘛?”
贵妃接到皇后眼神时,便知晓对方是答应了,只是习惯性征求她的意见。再者旅途枯燥,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也是极好的,遂点头应了。
“小姑姑真好,么~”
德善一高兴就忘了形,吧嗒一下亲在贵妃的脸上,惹得皇后飞了好几个眼刀子。
……
德善将金印推到小鱼面前,早先准备的话又在脑海内复述了一遍,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我这趟出去少不得耽误些年月,但国不可以日无君,你就将替我承了这份担子吧。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比我强,我能做到这个位置也是迫于当时的情境,如今有了你自然应当让贤…”
德善像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却是不敢抬头同面前人对视。
德善说得有些口干,停下来喝了口水,可这歇了后再说起话头就没先前利落,双手握着茶盏干笑。
“你怎么不应声呢?”
江小鱼抬起头,杏眼里蓄着雾气,着实叫人怜惜,偏她一开口气势就变了,跟夹着冷刀子似的,咄咄逼人。
“你是躲我呢还是想去找她?”
德善眼神一闪,低头抿了一口茶。
她知道自己的天赋,不是做君王的料,早存了心思要卸下背上的包袱。小鱼没有出现前,她跟大齐的皇帝借粮食,上书甘愿做附属国,岁岁朝贡,如此便可当一个闲散的国主,后来认回了小鱼,便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她将小鱼照顾得无微不至,又让大儒教导,调她去各部锻炼,渐渐的倒是显露出小鱼的才干了。小鱼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
她原本没想这么快就退位的,可小鱼不知是怎的,竟对她起了心思,她劝导不过。
小鱼如今越发粘她了,同吃同住,事无巨细,皆要过问。她心头实在是烦得很。
小鱼性情坚韧,善筹谋,她可不是对手,还是早早的离了好,恰好姑姑要回大齐,她便趁着这个机会一齐离开的好。
她点了点小鱼的额头,“你哪来那么多的心思?姐姐就是想出去走走。
“真的?”小鱼半信半疑,“不如带上我一块。”
那哪行?到了大齐,她还要去娇娇呢,带上小鱼算怎么回事。
“若你和我都走了,谁来处理朝政?”处了这么长时间,该怎么应付小鱼,德善也有了些经验,便捡了软话:“这江山是母后留给我的,也是我最重视的东西,我将它托付给你,你竟如此推拒,可是看不上我?我最信赖的便是你了,你竟这般糟蹋我的心意…”
德善拿沾了洋葱末的帕子掩了下眼角,睫毛一颤,泪珠子便簌簌的淌了下来。
小鱼可是实打实的心疼,连忙改口答应。
“那你什么回来啊?”
“我得空了就会回来看你的。”
“得空?”
害怕小鱼继续追问下去,德善主动提出想和小鱼同寝,便将这话驳了过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德善便跟太后一起登了船北上。
***
因为要等太后回宫,婚期便定在了九月初。
钦天监说九月十二是个好日子,宜嫁娶,便将婚礼订在了那日。
大婚前一日,唐熠便派遣官员去祭告天、地、宗庙,既是规矩也是她的尊重,若不是因为她如今“病着”,她倒是想亲自去。
入夜了,陈夫人来到了女儿的房中,神色复杂。
陈嘉见陈夫人这神色,有些焦虑:阿娘该不会是反悔了?
这可不行啊,纳吉和纳征都完成了,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阿娘怎么还不歇着,我看您白日很是辛苦。”
陈夫人坐下,替她除去头上的钗环,“你明日就要出嫁了,成了唐家的人,再想见你一面可就不容易,我自然想跟囡囡多出呆一会儿。”
陈嘉起身,从铜盆里捞起热毛巾,拧干水分,轻轻擦拭陈夫人的眼角。
“女儿只是出嫁而已,还是在京城,跟爹娘在一块呢,阿娘若是想女儿了,进宫便是。可不要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哪有那么容易?进宫还得递牌子,等候通传,哪比得上家中方便?
但瞧着女儿那欣喜的神情,她又不好再说冷话,将袖子里的小册子塞到了陈嘉手里。
“睡觉前翻翻,对你总是好的。”别的不肯多说。
陈嘉看陈夫人那模样,心下便有了猜疑,等陈夫人走后翻开看,果真是秘戏图,有些无奈,随后走到烛台下,将那册子给烧了。
翌日,天还没亮,陈嘉便醒了。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可外头已经有了光亮,廊下也有走动声。府里的人都为她今日的出嫁而忙碌着。
到了时辰,宫里头的人便进来了,服侍她洗漱。
梳头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