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说梦话,畅想美好生活,还说得煞有其事,“要是你敢逃跑——”
魏栩安站床边一边利落地系领带一边听他胡侃,挑眉接过他的话,“嗯,我要是跑了怎么办?”
“呵呵,”沈流闯一声冷笑,眼睛一咪,想要模仿霸总式冷酷,实际上像上课没戴眼镜的近视初中生,“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魏栩安俯身撑在他脸旁,另一只手悄无声息从被子边缘伸进去抓住了他的脚踝,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我们小闯喜欢这样的啊。”
沈流闯一边笑一边躲,双腿一阵乱蹬,还死不松口,“啊你还敢打我的腿的主意,我看还得打断你一条胳膊。你做杨过,我委屈一下当你的姑姑啊。”
“谁是杨过?”
本来还闹腾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沈流闯的笑卡带了。
失算了,他们这里有《金瓶梅》《本草纲目》《西游记》,但是没有金庸。
“就是,就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睡前故事,你不知道那就算了。”沈流闯故作遗憾,又怕他深究,“可能是我记错了,也有可能是叫于勒,和他的叔叔。”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
“要是有时间,我讲给你听把,我有很多你没听过的故事。”沈流闯突然觉得这个早晨无比奇妙,像是怀揣一条濒死的鱼,找到了入海口。
一个人承载着一份独特的记忆并不轻松,无论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是别人的、自己的,平淡的、Jing彩的,深刻的还是你曾经不以为意的。在刚来这里的一些时候,沈流闯有想过把这些东西搬迁到这个世界,还可以打上自己的名字,敛钱财收名利。但是他发现,尽管不可能出现质疑自己的人,他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会暗自调侃,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时空警察从抽屉里蹦出来抓我呢。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客观原因。他不是神人,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多东西他是无法再复刻出来的。他不善笔墨,不可能再写出一本《神雕侠侣》;也不懂乐理,写不出歌,唱出来还跑调。写剧本、拍电影那些更是不可能。不说以此谋利,就是单纯分享也做不到。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这些东西会在这个世界就此沉寂、干涸,他怀揣的那条鱼终要走向死亡,而他只能留下一副鱼骨算作留恋。
沈流闯纳闷过,老天爷就这么白送他一条命,会有什么代价吗。后来发现,他一人领略过那么多Jing彩的事物、被爱过、有过真挚友人,在这里却一辈子要对此前种种三缄其口,可能已经算是代价的一部分。
可现在他的鱼可以游向新的海域。他把自己的记忆整理打包,便可以成为一份独特、珍贵的礼物,送给爱人。
“我的故事都厉害的,你肯定没听过。要是你听过的,我给你十块钱,要是你没听过,给我五块。”沈流闯拿着结婚证打起了小算盘,夸下海口,“每晚睡前可以点播,各种类型,你想听什么我就给你讲什么类型。长篇的得加价。”
魏栩安笑得温柔,趴在他身上说:“现在就想听怎么办,不想去公司了。”
刚刚还不让人起床的沈流闯现在醒了瞌睡,瞬间大义凛然,“不行!不可以好逸恶劳,你今天不去赚钱,明天就有可能听不起我的故事!”他想起以前在长辈朋友圈看到的那些正能量鸡血视频,憋着笑模仿起来,“市场永远在变,价格永远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有你的努力!今天播种,明天才能收获,快快起床吧!魏栩安!”
“——欸,魏栩安你有小名吗?”
沈流闯的话题转换速度堪比流星划过天际。
魏栩安已经能很好地适应这一点,并赶在流星消失前的时间里回答:“没有。”然后把他扛在肩上前往卫生间。
沈流闯乖乖搭在他肩上不动,嘴皮子一直在动,“怎么会没有呢?就小时候爸爸妈妈爷爷nainai怎么叫你的,总不能魏栩安三个字从小喊到大吧。”
魏栩安不说话,沉默让这个问题变得敏感。
沈流闯被放下来后,看见他紧抿的唇角,又想起他似乎并没有提起过他的家人,好像也没有联系过,再想到魏木羽,想来魏栩安的小时候并不会多愉快。他突然有点心疼。
“没小名没关系啊,谁说只能小时候长辈来取小名,也可以结了婚老——”沈流闯稍微卡了一下,迅速改口,“我来取啊!”
他看着镜子里的魏栩安,清了清嗓子,“比如说,栩安。”
然后露出一个无比“慈爱”且温柔的笑容,迅速夺过魏栩安手里的牙刷牙膏,“栩安,这种小事让我来!”挤牙膏接水一气呵成,给他塞进嘴里,最后还贴心的打开了电动牙刷的开关。
魏栩安被他搞怪的样子惹得发笑,晨光和他的目光一样温柔。
沈流闯给自己挤上牙膏,一边刷牙还在一边思索,吐出一口泡沫,说道:“或者小安也行。”
魏栩安认真刷牙没理他。
沈流闯每次刷牙飞快,要是没有魏栩安在旁边掐着时间盯着他刷,往往可以做到后来居上。他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