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你为了帮舒赋隐瞒真相,可以做到这一步。如果将来邵泽知道了,只怕比起你背叛他,他更在意的是你跟舒赋之间的这种关系和牺牲。”关照完韩缇他们,刘明项一直在医院外等他,提出了要跟他做交易,他当然答应了。
“贺然,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觉得金钱和权力比一切都重要。”刘明项说。
“这话你可以说,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刘明项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是来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通过努力才有了后来的权力和地位,其实根本不是,从邵总父母死后,你们一家通过对他的关怀所获得的利益,早就是我这辈子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
“我努力读书又努力工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本以为早就成了邵总的心腹,而且随时有能力取代你,可是直到你故意出现虚晃一招,我都不敢主动揭发你,我就明白,走正途,我永远达不到你的高度。”
“我不知道你和舒赋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我答应帮你是因为我明白你和舒赋至少都不会害邵总,我得到我应得的,你们也有机会和时间去做你们的事情,我们共赢罢了。”
刘明项喜欢跟贺然说话,拎得清,好交流。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跟舒舒,不会害邵泽。”
“多嘴问一句,你到底是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真的是付出不求回报吗?亲手把在乎的人送到别人怀里,不惜牺牲一切,到底图什么?”
刘明项笑笑:“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早就想听了。”能够打动刘明项这种人的心,必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事情还要从前几年说起,刘明项慢慢有钱有势后也开始寻求其他Jing神慰藉,经常捐款做公益,他喜欢看到那些孩子闪闪发亮的眼睛。似乎从那些眼神里,他稍微找回了一些自尊。
否则,他拥有的太多东西,其实都是邵泽的恩赐。
时过境迁,他也能高高在上施舍别人。
后来有一次,他再次去一个山区小学捐款完,接受了当地各家媒体的采访后,正准备坐车离开。
那天下着雨,泥泞的山路都是chaoshi的,他只想赶紧离开,谁知车门正要关闭的时候,舒赋举着话筒冲到了他的面前,那个时候的舒赋浑身污泥和雨水,一看就知道刚从村子里出来。
刘明项身边的助理说:“不好意思,刚才已经接受了采访,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赶回去。”
舒赋并不退让,依旧举着话筒凑到刘明项面前说:“刘先生,我是阅真新闻淮城站的新闻记者舒赋,正在做山区扶贫与捐款的系列报道,听村里人说您已经给这里的学校捐款多次,可是您除了在学校里接受学校的感谢,以及受捐学生的感谢信,您有走进村子里去了解过,您的钱最终到了谁的手里吗?”
即使那个时候的舒赋浑身污泥狼狈不堪,但是身形和样貌底子摆在那里,刘明项早就眼睛亮了,当Jing神需要慰藉的时候,一段天赐奇缘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他骨子里有浪漫情怀,觉得这样的开场是非常好的安排。
“先上车来吧,外边还下着雨,咱们慢慢聊。”刘明项朝舒赋伸出了手。
宽大的商务车里,刘明项给舒赋递了毛巾,又给舒赋倒了热茶,两个人交谈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你刚才问我的钱到了谁的手里,终归都是到了贫苦孩子的手里,这里的人都不富裕,到了谁手里,都是好事。”
其实对于刘明项来说,他要的只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Jing神慰藉,至于最后钱究竟到了哪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千百种结果,但是那都与他无关了。
舒赋摇摇头:“如果村长和校长的孩子早就被送去大城市里读书学习,而你捐的钱,只有三瓜两枣到了几个学生手里,其他的早就被拿去给城里锦衣玉食的孩子花销呢?”
刘明项装作惊讶的说:“还有这种事?”
“对,我在做专题报道,在整个村里走访了一圈,每家每户都知道村长和校长这些年把外人捐赠的金钱和物品贪污了多少,可是他们无能为力,曾经也不是没有告诉过记者,可是报道都没有激起什么浪花,他们早就看淡了,校长和村长也更加肆无忌惮了,根本都不用堵谁的嘴,毕竟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刘明项依旧装作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太可恨了!我马上去要回捐款!”
“你要是现在去要,他们反而反咬你一嘴,以前其实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捐赠的人发现不对之后,想要要回捐赠,反而被他们诬赖成诈捐。”
“那可难办了,我要怎么做?”刘明项一派好人嘴脸。
“以前的报道没有激起浪花,是因为过去的媒体毕竟依赖纸媒,又都是本地的不同媒体稀稀落落发声,而且也没有当地的人和捐赠的人一起站出来发声,当然激不起浪花,现在不一样,网媒已经崛起,只要我们做足了准备,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再这样下去。”
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