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只是冷冰冰的,冻得人心头发颤,“他告诉你了。”
程嘉余低着头不肯说话,然而一只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指腹滑过皮肤时带起一串令人战栗的触感,紧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那么以后,就再也不要和他联系了。”
第二天程砚也没让程嘉余去上学。
程嘉余又被反锁在了家里。早饭和午饭依旧为他提前准备好,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哥哥的字迹,[吃饭,不然明天也不许出门。]
程嘉余便下意识地以为只要他好好吃饭,好好呆在家里,明天哥哥就会消气,他就可以出门了。雨是他乖乖吃了早饭,到了中午,又自己把饭热好,全部吃完。
他仍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把他锁在家里。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只能以为是自己哪里不注意犯了错,惹了哥哥不高兴。他再想不了更多了,被连续关在家里两天与外界毫无联系令他逐渐焦虑起来,他必须集中Jing力去想明天或许就可以出门这件事,情绪才能勉强保持稳定。
哥哥不会真的把他关起来的。程嘉余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等哥哥消气了,他们就会恢复从前正常的生活。
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程嘉余依旧被关在家里。
“哥!”
程嘉余在程砚出门前抓紧他的衣袖,急道:“哥,今天该去学校了,再不去老师会生气的。”
程砚停在玄关,任他抓着,“给你请过假了。”
“哥哥!”程嘉余抱着他哥的手臂几乎恳求,“我没有不舒服了,让我出门好不好,我不想再一个人呆在家里,哥……”
“你想出门?”
程砚回过身,在他面前轻轻半跪下来,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一个人在家里,很难受。”
程砚却说,“你想出去见谁?”
程嘉余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看着他哥。他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种话,为什么把他关在家里这么久,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还要这样一眨不眨看着他。
“我不想见谁。”程嘉余对这样陌生的哥哥心生恐惧,从第一天被反锁在家里开始,就日积月累地愈发恐惧,“我想出门,想出去……”
程砚握着他冰凉轻轻发抖的手,专注看着他,好像看了很久,他的眼睛黑得像夜空,倏忽就要把人吸进去。
他说,“你撒谎。”
然后松开弟弟的手,起身离开了家。
“哥,哥!”程嘉余扑到门上,他的情绪已经开始塌裂,这些天来独自一人在家,没人说话,没人陪伴,除了吃饭就是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睡觉、发呆,哥哥什么也不和他说,将他冷落在一旁,又半步不许他离开。
“哥哥,求求你,我错了,我做错了。”程嘉余吓得哭起来,在大门上不断拍,“求求你不要把我关在家里,我一个人害怕,哥哥!”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哥哥这样对待他,只能不断哭求讨好,希望哥哥能像从前那样心软重新开口和他说话。
但没有回应。他哥像是夜空上一条遥远的冰冷星河,他永远只能追着星星的方向跑,再伸手也无法触摸。从前这距离是神秘的引力,如今却成了兄弟俩之间铁铸的墙,把程嘉余关在暗不见光的角落,没人救他。
程嘉余几乎崩溃把书包扔在门上,蹲在地上大哭:“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哥!”
“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把我当成玩具,高兴了抱着,不高兴就扔在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程嘉余哭得歇斯底里,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大哭大闹,“我不会难过吗?我不会伤心吗!”
情绪在数天的压抑、恐惧、不安和小心翼翼中冲破封口全数爆发,程嘉余摔了玄关的花瓶和摆饰,将墙边摆放生长了很久的多rou花盆拿起,砰的一声摔在门上。
花盆碎开无数片,土砾飞洒出来掉了一地。程嘉余剧烈喘息着瘫坐在狼藉中,半晌捂住脸,呜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门被敲响,接着一声焦急的呼喊在门外响起,“嘉嘉!你在里面吗?”
程嘉余戛然止住哭声。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一地碎片都顾不了了,慌忙爬到门边,“周都?”
“嘉嘉,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在家里!”周都的声音宛若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门外,透过厚厚的防盗门传进来,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么多天不来学校,电话又关机,我怎么样都联系不上你……”
程嘉余跪坐在门边哭得抽抽噎噎,“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也不确定,但我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就只能想着来你家看看。我看到你哥开车去上班了,才敢进来找你。”
“他……他把我关起来……”程嘉余说着说着又发起颤,眼泪坏了般往下掉,“他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去……周都,我怎么办……”
“嘉嘉,你别急,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