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从山坡南面冲杀来一队骑兵,不过百骑,身着黑衣甲,转眼已经杀进营中。
也许是太快了,除了最初发现敌人的哨探,其他兵卒居然毫无反应,让那一队人马没有经过任何阻拦便杀了来。
“敌情!敌情!”
在卫兵叫喊和擂鼓的同时,那一队骑兵早已在燕辽军营中放起了火。
成百个军帐被点了个亮堂,连营旗都烧了起来,在漆黑的夜空中像一盏将息将灭的烛火。
燕辽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纷纷跑出营帐,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上马迎敌。
白日里秩序俨然的营盘这是乱的像个集市,赵顺恭身穿铠甲从自己的营帐里跑了出来,他下令不要乱动,以防伤到自己的人马和粮草,弓箭手立即射杀移动的马匹和骑兵。
此令一出,乱成一团的燕辽军才稳定下来,可当弓箭手寻找敌兵的时候,那一队人马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们像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低垂的夜幕之中。
赵顺恭命人巡营盘查,又派大队人马守卫正门,防止再发生这样丢人的事情。
不出片刻,巡营的士兵报告,粮草辎重几乎都没有被火烧着,只是损失了百十个军帐,有的兵卒受了些轻伤而已,倒是找到了一个敌军的尸首。
他们将尸体抬到赵顺恭的面前,死者全身都是黑衣,面部用黑布巾包裹,扯下来后是一个留着髭须的成年男子。
赵顺恭扯开了尸首的衣衫,发现在里面的轻便铠甲上赫然印着一个篆书的“威”。
是神威军的人,韦成效将神威军主力分成“神威无敌”四个营,每个营各有所长,而这“威”字营便是专门探查敌情和偷袭的骑兵营。
赵顺恭一脚踢开尸首,大喝了一声,发誓定要报仇雪恨,斩杀韦成效和所有神威军兵士的首级。
另一边,乱成一锅粥的不仅是赵顺恭的兵营,渭城城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韦韵兰捉着黄玉的双臂,急问道:“什么?她不见了?院子各处找了没有?”
黄玉连忙答道,“早找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我正想去城门问问是不是有人见了她!”
韦韵兰心头一跳,立刻命手下去四处城门打探有没有苏锦的消息,又和黄玉等人找遍了整个官衙,马厩里失了一匹马,还有几件衣物不见了。
“她定是自己去京师了,”韦韵兰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她!”
黄玉拦在她前面,“韦姐姐,你镇定些,说不定主人她没走远,先遣几队人马去要道找一找,若是寻不到再想办法不迟,千万别慌了阵脚!”
韦韵兰定了定,点点头,照着黄玉的话去做了,心里期望真的像黄玉那样,她身上的伤势没有全好,走不远。
此刻在同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匹马正带着苏锦疾驰,她恨不能多长出两条腿来,快一点到京城,带着绣心远走高飞,从此远离尘世。
腰上和肩上的伤口因为马匹奔跑的速度太过迅速而又裂了开来,她紧咬着牙,心底打算等疼痛忍不下去的时候,才停下来重新包扎换药,她此时多耽搁一刻,心里的不安就增加一份,越是接近绣心,就越是焦躁不安。
碧月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语,时而低声抽泣一番,绣心越发急躁起来,她也跪了下去,带着恳切的哀求说道,“碧月,就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出宫去?”
小宫女哑着嗓子,泪又流了下来,“姑娘求你别再问了,嬷嬷们早就和我们一干人说了,你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要是你不见了,我们决计活不过明天的,求姑娘开恩,可怜可怜我们吧!”说着碧月伏□,不住地给绣心磕头。
绣心见状赶紧扶起了她,“别!别这样,我不是什么未来的皇后娘娘!碧月,我只想出宫去,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求你了!告诉我!”
碧月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这样子让绣心忽然想到了以前莺儿犯了错,就是这般不言不语,只是流泪。
绣心心软了,不再逼迫碧月,她起身后将哭做一团的小宫女搀扶起来,“好了,我不勉强你了,今日之事,只求你别和他人说。”
碧月擦干了泪水,柔顺地点点头。
采荷从外殿进来,见状眼中只是一闪而过些心思,说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些不懂事的小蹄子又犯了什么忌讳?”
绣心冲采荷笑了一下,说道,“姑娘多心了,她不小心将我的一个镯子给丢了,那本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倒是她一心寻死觅活地,我说了她两句罢。”
说完冲着碧月示意,让她快点退下去。
碧月见绣心一力为她掩饰,不由地心中动了动。
碧月退下后,采荷装作不经意地随口说,“民间传言神威军已经在京师以北十里扎下营,不日就要攻城了,姑娘可知道这事?”
绣心楞了一下,随后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采荷姑娘你今个竟然犯起糊涂来了。”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