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后,他总是会控制不住脑中的想法,幻想自己和顾暖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可每每这种时候,韩杨又会被现实唤醒。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你好,是韩杨韩先生吗?这里是xx警局,韩永年是你父亲对吧?”
韩杨看了一眼备用手机上的日期,无声地讽笑了一下。
就在半个月前,韩永年出狱了。
……
韩杨并没有主动去找他,而是安静地等待了半个月。如同命运中的晦气一般,韩永年终于来找他了,并且是通过报警的方式。
这种方式好似是一面镜子,时刻在提醒着他,告诫着他——只要一方死缠烂打不放弃,父子之间的关系就无法断裂。
因此,韩杨每一天都迫切地希望韩永年可以死于意外,可每一天,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韩杨经常会在心中反复地发问:他为什么还不死呢?
他希望韩永年死亡,最好下地狱。
韩杨垂下眼眸,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后,他回答道:“是。”
“韩先生,你父亲今早晕倒在我们这里。醒来后,一直哭诉说是找不到你人……”对面的声音像是处理惯了这些事情,在核实了韩杨和韩永年父子的身份后,他们立刻联系到了韩杨,“老人家身体状况不大好,Jing神也有些恍惚,你现在有时间来带走你父亲吗?”
韩杨几乎没有犹豫:“有,我现在就过来。”
时隔四年,当韩杨再次见到韩永年时,发现他rou眼可见地老了。
只见韩永年佝偻着背脊,变得十分瘦小。他的一只脚因为在监狱里和人起争执,被打跛了,不太方便行动。这些,韩杨都知道。
此刻,韩永年正坐在休息椅上发抖,单薄的外套已经不御寒了。
韩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个肮脏的垃圾。
韩永年颤颤地抬起头,一张脸满是褶皱,他木讷地张了张嘴:“杨杨……”
韩杨恶心这个称呼,他嫌恶地看了韩永年一眼:“跟我出来。”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韩杨盯着韩永年上了车,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20分钟的车程中,父子之间没有任何一句交流。等到了目的地,韩杨才冷声对反应慢一拍的韩永年说:“下车。”
韩永年连忙打开了车门,他看到的是一整排破旧的楼房。韩杨花钱为韩永年在这里租了一个设施简陋,空间狭隘的单间。
韩永年一进去就不乐意了:“俺、俺不住这!”
韩杨像是听不见一般,顾自关上了屋门。
“这太破了,还不如牢里!”韩永年激动地嚷嚷,“你咋让俺住这里,你自己住大房子……唔!”还没说完,韩永年被韩杨一拳打在了肚子上,他瑟缩着跪在地上,生生呕出了一口胃水。
几声短暂的咳嗽后,他用力呼吸、咳嗽,最后痛骂出声,原形毕露:“你个小畜生,你敢打俺?”
韩永年恶狠狠地抬起头,却在那一瞬间,被韩杨毫无情绪的表情吓到了噤声。
韩杨变了,长大了,不是个小孩子了,也不再怕他了。
曾经被韩永年虐待的韩杨慢慢地走近了一步,半蹲下身,如今高大的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韩永年的衣领。
“……”
韩杨微微笑了笑,眼底填满了少见的戾气,轻蔑地出声:“你以为我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怕你?”
韩永年的瞳孔痛苦地缩了缩。
“韩永年,这半个月你还不懂吗?没有我,你这种垃圾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韩杨没打算松手,他抓紧了韩永年的衣领,迫使韩永年发出卑微地求饶声。
唯有这样,韩杨心里才会好受些,仿佛当年顾暖所受的苦难,都将在韩永年身上讨回来一般。
韩杨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想活着,就该听我的话。”
他也说:“别担心,我会养着你的。但你要是不听话……”
韩杨忽的用力把韩永年拖到了角落中,对着一个接满水的水槽,直接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就像小时候韩永年对自己所做的暴行一样:“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韩杨说得毫不犹豫。
【47】
韩永年在水槽中挣扎许久,被韩杨一把拎到了边上,他大口喘息,死亡的恐惧击溃了他。韩永年不断地喘息和咳嗽,惊吓地说:“俺、俺当年根本不知道那是顾家的娃娃!要是俺知道,俺哪敢……顾家早教训过俺,早就教训过俺的!俺本来都要回去了,是那两个高中生,把俺强拉着回来……俺就是想在回家前攒点钱,不是俺的错,不是俺……”
他哭得难看,令韩杨心生厌烦。他不适时宜的话语,也令韩杨再次陷入了对顾暖深深的自责中。
韩杨咬着牙,满心都是怨恨,右手的力气大到能掐死韩永年的程度。
可他不能这样做,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