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瞧上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连现在,他还是会因为这张脸而心跳加速——区别是他不会再产生得到的欲.望了。
正出神,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他姐许锦绣。
“你干什么去了?”许锦绣语气不算好。
许锦程拿着手机往阳台走,低声道:“厕所里遇上个喝醉的女同学,我怕他吃亏,就送他回家了,马上赶回去。”
“女同学?”许锦程微微诧异,“行了,你也不用回来了,直接打车回家吧,都散席了。”
许锦程没觉得多意外,他出来都快两个小时了,总不可能一桌人枯等着他。
他和许锦绣说了两句,刚想挂电话,身后传来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江既漾的声音飘过来:“程程,我有话和你说。”
许锦程愣了一下,接着捂住话筒。
可惜晚了,许锦绣深吸了口气,问:“许锦程,这就是你说的女同学?”
江既漾没有丝毫眼力见,满脸恳切,“程程,不要急着放弃我好不好?你心里不舒服,我让你发泄回来,我……这次换我来追你行不行?”
许锦绣似乎听清了,沉默了一下,说:“许锦程!你三番五次骗我这件事给我等着!你俩的感情自己处理吧,挂了!”
听筒里“噔”了下,接着归于寂静。
许锦程头痛欲裂,回头正对着江既漾。
江既漾脸上的恳切已经成了哀求,着急地过来牵他的手,许锦程退后一步,说;“你到底醉没醉?我要听实话。”
“之前醉了,但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江既漾还是牵到了他,举起来放在嘴边,“程程,我喜欢你。”
“你喜欢的不是我,”许锦程说,“非要我清清楚楚说出来吗?”
江既漾疑惑,“说什么?我喜欢的是你,难道我喜欢的是谁我还不知道吗?你追了我六年……”
许锦程打断他:“你当然不知道。”
“我压根没有追你六年,你就当之前的‘许锦程’死在医院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许锦程,我们没有认识六年,顶多半年而已。”他笑了笑。
江既漾却觉得很难过,一双眼睛里盛满痛苦。
“我知道你不会信,无所谓,”许锦程说,“我告诉过你了,我这人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你真当我就谈了何衍一个对象啊?”
江既漾茫然地说:“……什么?”
许锦程看他形色憔悴,破土而出的情绪慢慢又缩回去,抑制着说:“没什么,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
他推开江既漾,想离开这里。
江既漾对着他的背影,轻轻说:“要不是因为那六年,你又为什么这么对我呢?”
许锦程顿住。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有种凝固的空白,两人一个向前,一个在后,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良久,许锦程也很疑惑似的,他说:“就是……腻了。”
*
第二天除夕,早早有人起床放鞭炮。
由于过年,许锦绣没再找许锦程算账,就当做无事发生,给全家维持了个表面的和平。
许锦程这个年过得挺有意思,他发现,其实有时候小孩子不全讨人厌,起码过年百分十九十的热闹都是他们给的,如果能和他们玩起来,也特别开心。
大人们之间说话需要留脑子,和孩子在一起需要计较什么呢?——玩游戏的时候别老赢就行了。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活了二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和家人这么开心的过新年。
那种异类感在经过一夜之后,被蒸发的干干净净。
他对着向中和向简拍了张照片,往ID上发了一下,标注:特别的新年。
ID上发表照片时,能往上边编辑一些贴纸,他保存了下来,思索片刻,打开了微信,把这张照片也往朋友圈里发了一遍。
他的朋友圈没多少东西,以前原主的动态全让他给删掉了,后来他去泡吧,又给朋友圈设了权限,这个分组那个分组,典型的渣男号。
不过这一张,他觉得没什么设权限的必要。
又稍微美化了一下,他就发上去了。
发完后没觉得什么不对,他接着陪向中向简玩游戏,直到通了关,再打开朋友圈,发现有个人回复:你也玩ID啊?
他皱着眉头打字:你怎么知道?
那人很快回:左下角有水印啊,你用户名也在。
许锦程一惊,打开图片细细检查,才发现确实有个不明显的水印,通过这个水印,别人是能查到他的,他没有犹豫,立刻删掉了。
不过已经发出去很长时间,知道的估计都知道了,删掉也无济于事。
他大过年的给自己没事找事,心里隐隐觉得不痛快。
到了晚上,向中向简闹着去放烟花,他心不在焉,竟然没看好这两个小孩,把向简给摔了,幸亏穿得厚,只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