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面色不明,只笑了下,“那我可以问问,你之前那么干脆就和我分手,是不是真的因为他?”
那段时间,许锦程迟钝的回忆着,好像不是,他还没遇到江既漾,单纯腻了而已。
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往外抖落的,他模棱两可、气息奄奄道:“就随你这么想吧。”
还生着病,醒来就要他面对这种场景,就是铁人也分身乏术,何衍也不难为他,握住他的手,缓缓往自己脸上贴。
他说:“我真想你。”
没等他感慨完——病房门“哐”一下被人踹开!
两人一惊,同时看向门口,江既漾正拎着个暖壶,面目扭曲地看着他俩,病房门上的玻璃岌岌可危的震出几条裂缝,他似极愤怒,几乎控制不住表情,还要摆出平静的脸色,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
他故作镇定,又压根不镇定,抖着嗓子——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声音在抖,缓缓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分手
何医生站起来,他看上去甚至还很淡定,微笑说:“这位家属,其他病房里还有病人,请不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既漾目露狠厉,死死地看着他,手中的暖壶让他攥得发抖,他久久没有说话。
何衍并不退缩,之前许锦程为了他住进医院,医院里,这位“前未婚夫”名声并不好,知道内情的所有医护人员虽不至于大肆讨论八卦,但鄙视一番总是可以的。
他在医院里工作,稍加打听总能了解到,在他眼中,江既漾并不值得许锦程如此付出。
“那你这医生,职业素养还真好,”江既漾突然笑了,脸色依旧很难看,“医生就可以sao扰病人吗?这就是你们医生的职业Cao守?”
许锦程头痛欲裂,他一瞬间有了拿被子蒙住头的冲动,但是显然不行。
他大病初愈……或许还没有痊愈,醒来就要面对这种场景,怎一个惨字了得。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他的报应来得晚,可还是来了。
“我自己一个人挂水也不是不行,”许锦程虚弱道,“你们要吵架出去吵,我不想听。”
江既漾缓缓把视线挪到他身上,血红的一双眼,看上去又憔悴又可怖:他似乎是不明白,许锦程从未跟他说过重话,这是怎么了?
病房里,三人间气氛凝固住,静的连病房外小护士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到。
猝然间,何衍的手机铃声犹如炸下的闷.雷,打破了他们的状态,他白皙的指头拿起一瞧,回头冲许锦程笑,“小程,我值完班再来找你。”
江既漾听见这句话,脑袋“嗡”一声,压抑着:“你他妈叫他什么?!”
“我叫他小程,他喊我哥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何衍还是风度翩翩的,与人吵架也像调侃,光明正大的使坏,“哦当然,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小程,你说,这有什么问题?”
许锦程疲惫至极,“没问题,你快走吧。”
江既漾咬着牙,“许锦程!”
何衍是医生,能忙中偷闲来许锦程病房已是极限,再多他耽误不起,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含义,接起电话,与江既漾擦肩而过。
病房被轻轻带上,剩下死寂的两人。
这是这几天以来,太阳最灿烂的一天,许锦程扭头看向窗外,天气是真好,他的心情也是真烂。
人都是有疲软期的,工作是这样,谈恋爱也是这样,连做.爱都有不想做的时候,他在高烧一夜后,终于迎来他恋爱多年迟迟不至的疲软期——他好他妈累,不想谈了。
要是以前,他会选择体体面面的分手,能不吵就不吵架,可是人总该休息的,他的大脑已经死机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江既漾问他:“……你什么意思?”
许锦程喘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哄他,也没有用那种腻歪的语气跟他讲话,而是很平静道:“没什么意思,你太烦了。”
看他脸色苍白,江既漾纠结且痛苦,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闭了嘴。
许锦程抿抿嘴,扭头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江既漾先他一步,拿起给他递到嘴边,江既漾露出个虚弱的笑容,问:“我还躺着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喝?”
江既漾默不作声,去搀他,然而他的手好像也没什么力气,还在颤。
最后还是凭许锦程自己坐起来的,他喝了口水,咂摸咂摸,说:“凉的啊。”
江既漾像被刺了一下,他忙去拿暖壶,打开木锥,却发现内胆让他震碎了,一壶水正汩汩往地下流,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锦程见他拿着暖壶茫然地怔住,心里犯上丝丝疼痛。
不过这都比不过他的头痛,他叹口气,“算了,这不怪你,我喝凉的就行。你过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江既漾缓缓回头,与他对视。
他的下巴胡茬冒出来了,想来是没好好修理,此时静静地看着许锦程,眼中竟然有丝惶恐,他握紧了暖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