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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看不到他找到了什么,只得放大了眼睛问他:“殿下发现了什么?”
元季年的手摩挲着手指夹的东西也不说话,只是嘴唇还是动了那么一下,眼睫也垂了下来,其他人全都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知道他似乎在掂量着什么事。
其他人也只好默默等待着下文,眼神大都聚在元季年身上。
“是他。”元季年纤长的手指翻到上面,摊开了掌心,一点亮亮的小东西正在手心中央躺着,泛着亮眼的水蓝微光,像是盛了澄澈的湖波浮水。
其他人只以为元季年口中的“他”指的是他手心这块小碎渣,便都凑近了眼去仔细瞧。
李知茂也瞧了许久,可瞧不出个分明来,只得又问:“殿下,这块碎渣是……”
元季年向他们解释:“是暗器的一小块。”
至于凶手,在看到这块小碎渣后,元季年就已经很清楚了,而其他人仍然被蒙在鼓里。
可裴浅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这些尸体看起来也不像是他们的人。
他刚生出这个疑问,旁边的李知茂就开始问:
“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恐吓我们?”
徐左也当即就回道:“这事一定是那些周人做的了。”
“对!”
“肯定是!”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表示赞同。
“自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后,我们就在城周围加派了人手看察,可他居然还能潜入杀人,此人未必太猖狂了。”
“对啊,此人能在我们的眼皮下杀人,我猜肯定是……”
“我也这么觉得。”
“他在我们身边待了一段日子,对我们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潜进城来杀人,对他来说可是易如反掌啊。”
“殿下认为呢?”在所有人说着自己的想法时,丁右扶着拐杖朝他投来了眼神。
“……”
耳边听到了几次熟悉的名字,此时恰有几人说到了裴浅,元季年刚闭上不久的嘴又张开了。
“此事尚未查明,切勿草草就下定论,在凶手找到之前,所有人都不可胡乱猜忌,影响军心,违者,军纪处置。”
“是。”众人只得停止了讨论,垂头丧气地回答他。
吩咐完了,元季年也转身走了。
“我感觉,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徐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看着元季年的背影越走越远。
丁右意味深长地笑着回他,“或许。”
—
“怎么一股血腥味,你闻到了吗?”
和他并肩的小兵手握紧了手中的尖枪,也深嗅了几口:“我也闻到了,好像是从……”
他向着味道最强烈的地方靠近,最后停在了一个营帐前:“是从这里发出的吧。”
还没等他得到同伴的肯定,胳膊就先被同伴拽着,同时嘴也被捂上了。
同伴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等到两个人走得远了,才松开了他的嘴。
还没等他责问同伴,同伴就先指着刚才的那处营帐道:“你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看清了刚才去的那个营帐后,他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话也说不利索了。
“那……那不是……”
“是裴公子的营帐。我们还是快走吧。”同伴拉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裴公子会不会遭遇了危险?”他脚步一动不动,就是不肯走。
同伴一笑:“他?我倒还觉得见到了他的人才危险呢。”
“终于走了。”
营帐里,裴浅舒了口气坐到了床上。等着那两个人离开了,他才开始脱下自己身上沉重的夜行衣。
手指刚碰上衣襟,仅仅是往下一拉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就让他不禁倒吸了口气。
伤口就在他的右肩上,随便动一下就会牵扯到,是有些疼。
他又试着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衣服,伤口又开始要命地疼了。被折磨得没耐心了,裴浅的手揪住了衣襟,重重撕扯开了衣服,白玉般的身子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只是这块白玉有瑕,右肩处还有一处结着深红色血痂的伤口,血并没有完全凝固,还有一些血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太大,正从伤口里一点点渗出来。
与其说是一块白玉有了瑕疵,不如说是一块浸了血丝的上等血玉更恰当些,因为不止是他的肩,就是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淡红色伤痕,那伤痕累累的身子上至少也有二十几条伤口。
桌子上还放着昨晚他才用过的药和纱布,方便他取,裴浅□□着上身到了桌子边,散下来的头发便遮盖了他的肌理半隐的背,同时也遮去了那大片狰狞的伤口。
药拿到了手上,裴浅转身向床边走去,身后却突然亮了起来,光亮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裴浅停下了脚步,耳朵捕捉到了身后那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转过了身,裴浅看清了那个人,便没什么好脸色地捏紧了药瓶:“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