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每次做|完实验都写一份报告好不好?”
最后那个同学哭丧着脸道:“那还是……算了吧……”声音拉长像唱粤曲,小模样十足凄惨可怜,简直可以拿来做表情包了。
对比,意思就是弄一个同样的实验装置,然后观察那两玩意有什么不同。虽然实际上我们都从网链里搞懂到底有什么不同了。比如说,你弄了一棵水草放在水里(水草不放水里还能放别的地方吗),用灯照着,观察它出了多少气泡(光合作用啦),然后你也必须在旁边弄一个一样的,但是不用光照,就这样。
程式很正常,所以她是那棵没光照的水草(快闭嘴)?
我问:“我自己可以吗,不要牵扯到程式?或者其他成年人?”
顾辞回答同样简洁:“如果没办法才那样吧,但是我希望结果能在掌控之内。”
这是个好人,虽然面对冷情软弱了些,但我相信那是因为他喜欢她才愿意迁就她;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他们还是有基于自己能力的自信。也就显得有些霸道,可那是因为顾辞的才华本身,他平常是好说话的,体贴有礼。
我思考片刻,最后告诉他,可以,但我要全程在场。
要下车了。
我看着程式,她眼神沉静,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脸色显得略为苍白。
“我们现在是要去找顾辞,他有工作上的问题要问,是关于丧尸的,可能过程长,但我会陪着你,不会走。抱歉,我的态度有点严肃,因为我没有办法将事情搞清楚才带你过来,就像我至今不知道你哥哥的异能代表什么一样,这和事情本身无关。”
“我……认识顾辞哥哥。”她别过视线,“他人很好,只是不应该和冷情姐姐在一起。”
我错愕:“为什么?”
“他们不配,”程式轻轻叹口气,“大人就是这样。”
我忍不住笑了:“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该管。”
程式“嗯”一声,我牵住她又小又凉的手下车。
这次楼层更高,不是五楼,而是六楼。我戴着黑环通过道道验证关卡,见到明喻,他站在走道旁看黑环(他在按空气……),看见我,抬头笑得温柔,但是整个人都笼罩在Yin影里。医院走廊似乎格外地静,仿佛声音都不能通过空气传播了一样。空调开得很足,还好程式穿了外套,我问她冷不冷,她说不冷。
可是在这样环境里,程式的手反而松开了些。她觉得很安全?
顾辞在诊断室,我确认一眼地点,然后敲门。一会儿,门被护士打开,顾辞坐在里头,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看见程式就笑,让程式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程式跑到椅子那边,踮起脚尖用手按住它,坐下,她认真地拍了拍裙子,两条腿碰不到地面,那及膝袜边上一个扑克牌的梅花图案晃啊晃。
他温声说明流程:“等一下就像往常那样,要做检查,这是检查的单子。”护士将明细单递给我,我仔细看了一遍——就算不懂也要认真看,拿出对待五三模拟的态度来。我又问了一些时长之类的问题,接着就是正式检查。
顾辞显然很久没有会诊了,他应付程式的问题都显得有些生硬,嗯,人之常情,虽然我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医院的环境使然?整个情况都被搞得很严肃。顾辞顾医生你经常去大学演讲当客座教授么(喂)
话说回来,小时候生病,我也不是没看过医生,但我总是有一种错觉,生病真的是看看医生就能好的了,不吃药进到会诊的地方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一大半;语音说:“你也太会自我心理暗示了吧?”
不,事实证明,是因为我长期弃疗从来就没好过啊,真是好值得掬一把辛酸泪。
最后检查结束,绕过医院大半圈,果然检查时间长看病时间短不是我小时候的错觉!
顾辞还是很有礼貌地道谢,他理一理白大衣上的领子,看得出那是习惯性的动作。他很紧张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谢谢你们。”还是很严肃。“报告结果要一个礼拜左右才能出来,邮件联系可以吧?”实际上这只是客套,这座城市早就转用电子通知服务了。虽然银行经常被人吐槽说,他们只是将单子的印刷费用在了彩色广告上。
我点头,平安离开,关于这点,我还是很高兴的。
顾辞和冷情,一个冷淡的姑娘和一个有礼貌却很疏离的医生,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思考半响,最终程式一句话解答这个疑问:
“顾辞哥哥和冷情姐姐,很早就认识了。”
“嗯?”
她开口,抬头望过来,然后愣了一下,眼睛恰恰定在一个角度上,瞪大看着我这边,随后她别开视线,低低地道:“应该……是在三四年前吧。那时候,哥哥还在国外,顾辞哥哥是我的主治医生。”
我听程序说过程式的病,似乎是淋巴结有问题。但当时没有多问,既然治愈,那问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除非当事人特别想讲。
程式想讲,我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