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会不会太快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够熟悉彼此,若真的成亲的话,妖君还需要向妖界宣布我的存在……那、那想要反悔的话……”
“阿润想反悔?”路修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元润,“为什么?”
他终于走到了元润的身边。
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身体带给元润极强的压迫感,那股子带着新雪的梅香有些冷冽,因靠近而将他环绕。
外面又下起了雪。
月箜城的冬日总是一场又一场下不完的雪,风声夹杂着飞雪呼呼拍打在窗户上,掩盖了世间所有的杂音。
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和路修远,烛火在跳跃,室内昏暗的灯光闪闪烁烁,潜藏在元润内心深处的躁动又一次浮现了上来,带着让他口干舌燥的冲动,化成害羞的红晕涂满了他霜雪般白皙的肌肤。
元润不禁屏住了呼吸,往后一点一点仰倒自己的头,想要稍稍远离这样的亲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成亲这件事不是儿戏……不能随随便便决定的……”
“我没有随便,阿润。”路修远眼底的情绪浓而重,纵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元润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抓住了元润想要躲开的手放在自己毫不设防的心口,哑声道,“你不明白,我现在有多认真。”
元润喉结又滚了滚。
路修远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好似里面只装着自己,且永远都只装着自己。听见那句认真时,他的心脏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为了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浑身都因为这样的靠近而发热。
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沉沦,他贪财好色,他不是一只定性很好的狐狸,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记忆没有寻回,他不应该对路修远动心的。
如果路修远只是想要寻一个代替品,他也只能做一个临时陪他演戏的人,当不了真的。
一想到这里,那颗冒着泡泡咕嘟咕嘟沸腾的心脏好像冷了冷,带着一丝莫名的酸,将他整个包围。
然后他又无情抖开了一包粉末。
这混蛋又想耍流氓,一定是他药的剂量没跟上,才导致他还有力气做这种事!
路修远低着头看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目光有些躲闪。按理说那药的药效很好,就算是十只黑熊Jing在这里也能被他放倒,路修远怎么还不晕呢?是不是他做的药有问题?
窗户被风吹得发出轻微的响动。
元润一声不吭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路修远露出有些疲惫的眼神来。他知道刚才抖落的两包药粉终于生了效,这才放下心来,絮絮叨叨说一些没意义的话来回方才路修远的那句认真。
“冬日里……好像没有nai果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偷看路修远,见他的确眸子里的倦意越来越浓郁,语速才放得更慢了些,“妖君平日喜欢吃什么?我见妖君日日都看书,可有什么好看的推荐给我,我也看看?”
他知道中了这个药粉后脑袋会慢慢变成一团浆糊,听不清面前的人在说什么。他也不是真心想问,只是想要明日路修远回想起这一段时,记得他一直是在说话的。
路修远身子晃了晃,而后手不自觉搭在元润肩上,稍稍用了些力气。他本就比元润大了一号,那只搭在肩上的手有些沉,元润暂时还能撑得住,可没过多久,在药粉的药力之下,路修远整个人开始向他倾过来,元润手忙脚乱将他抱住。
路修远的头窝在他的颈间,淡淡的呼吸就像是一根绒绒的羽毛,轻轻的搔挠着他的软弱。
“妖君?”他轻轻开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后,又试着更加大声地喊了一声,“妖君?您困了吗?”
无人应答。
元润面上忍不住浮现出喜色。
他这个药粉也是从那位教他逃命仙法的那位道修那里学来的,此药无色无味,且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融于空气中。吸入这个药粉的人会渐渐疲惫,从那时起便会失去对记忆的掌控,而后慢慢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什么后遗症都没有,甚至会记不清吸入药粉之前发生的事情。
元润知道自己做这样的事有些冒险,也有些下作,可是他又打不过路修远,要从他身上找东西的话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他撑着路修远的身体根本腾不出手来检查他身上的东西,只好半扛半抱着将路修远带回了内室,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他又一次确认路修远的确睡着以后,便壮着胆去摸他。
从衣领到袖口,从胸口到腰带,他都一一摸了个遍。
“诶?”元润摸了一遍没摸到后,忍不住发出了疑问,“我明明看到他收起来的,怎么不见了……”
卿罗石不在他身上的话,元润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块六界之石元润分明就看到他收起来了,一般这种重要的东西不应该都是随身携带的么?为什么他都找不到?
他不信邪,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
他怕再找下去,路修远如果醒过来该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