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忍不住想,假如以后离开沈凌风,一个人了,会不会也这样无聊,无聊得 …很是寂寞。
许默胡思乱想,越觉烦躁,干脆推上轮椅出门溜达。
寒风扑面,他就在康复中心的院子里,也没出大门,抬头正好能看见对面一附院大楼,灯火通明。
医生是很忙的,尤其沈凌风这样,有能力且年纪又不大,很容易被年长的领导委派工作,沈凌风本就严谨认真,交给他却不推给其他人,事必躬亲地完成。
以前许默折腾他,也是来医院,或者去学校找沈凌风麻烦。
沈医生甚至很少回他的公寓,许默那会儿在公寓等他一整天,直到深夜沈凌风才回来换套衣服,又出门。
他休息的空暇很少,一有机会立刻抓紧时间睡觉。
说起来,许默耽搁了他不少时间。
许默不知不觉溜达到康复中心大楼后,有片小花园,回廊挂绿藤,摇椅随风动。
轮椅沿着绿茵缓慢自行,许默到小亭子里,实在百无聊赖,玩手机也没用,朋友圈的人光鲜亮丽跑遍全球各地,自出车祸后,他却困侑一隅,越看好友圈越生气,干脆不看 。
消消乐打到通关,新关卡下周才出。
许默下了新游戏玩,玩着玩着,索然无味,一个人似乎做什么都无聊。沈凌风在身边的时候,反而觉察不出。
得快点好起来,许默心想,否则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
许默这边厢无聊着,那头沈凌风终于出了手术室,病人进ICU观察,他被家属拉着好一顿问,沈凌风面无表情地简短答了,脱下手术服,恨不得飞奔去找许默。
许默不在休息室,沈凌风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摸出手机打许默电话。
然而许默玩了一下午,手机早没电关机了,他就在花园里斜歪着,歪着歪着又睡着了。
沈凌风不是没弄丢过许默,每次丢都感觉心脏快要停跳,满地儿找人,用尽全力地大喊许默名字。
他跑进康复中心后的花园,小亭子里坐着个黑影,沈凌风拔腿奔过去:“许默!”
许默没醒,沈凌风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伸手抚摸他面颊,冰凉,手也是冷的,腿更冷,露在外的皮肤觉不出丝毫热度,就像…
沈凌风没敢想下去,关心则乱,他慌张摇醒他:“许默,许默!”
许默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虚着眼睛呆了一会儿,小声问:“沈凌风,忙完了吗?”
“忙完了,”沈凌风抱住他脑袋,弯身亲了下冰凉的额头,“咱们回家。”
许默点点头:“好。”
沈凌风忙得没空吃晚饭,回去后煮了一碗面条,狼吞虎咽。
许默瞅着他丝毫不顾形象的吃法,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饿。
沈凌风一抬头,就看见许默定定地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嘴:“饿吗?”
许默摇头,沈凌风想了想,抱着面碗到他身边,油盐酱醋随便调出来的滋味,自然比不上大厨Jing心炮制,那些是许默惯常吃的。
沈凌风挑了一筷递到许默嘴巴边,许默张嘴就着沈凌风的筷子吃下去。
沈医生笑了,许默扭头:“不要了。”
“嗯。”沈凌风接着猛虎刨食。
然后他抱许默去洗澡,再抱回床上按摩双腿。沈医生困得上下两只眼皮打架,强撑着按完他两只腿,搂住许默呼呼睡着了。
许默费劲地掀开被子,将两个人罩住,他躺下去,熄灭顶灯,相处的时间总是寥寥,无论从前 ,抑或现在。
最要紧的病人抢救回来,第二天医院也没排班,沈凌风难得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先喊一声许默,再探长胳膊摸索,摸到许默腹部,抬起头看见他已经坐起身,又在玩手机。
“少玩手机,”沈医生唠叨起来,“对眼睛不好。”
许默冷脸:“闭嘴。”
沈凌风抱住他使劲蹭了蹭,就像在蹭大型毛绒玩具,蹭了一会儿,骤然顿住。
“多少点了?”惊醒的沈医生问。
“九点五十。”
沈凌风宛若垂死病中惊坐起:“完了,复健!”
他冲下床,连鞋都没顾上穿,以平生最快速度洗脸刷牙,再冲回卧室抱住许默换衣服。
许默手脚不灵便,沈凌风亲自上手 ,扒了睡衣往他身上套。
许默自毛线衫里露出脑袋,看见了沈医生无比焦急的神色。
“沈凌风。”许默叫他。
沈医生去卧室找洗脸巾,没听见。
他拿着浸shi的洗脸巾回来,许默又叫了他一声:“沈凌风。”
“怎么了?”沈医生用毛巾柔柔的擦拭,虽是惶急,手中动作却很轻柔。
“可以换个医生吗?”许默眨巴眼睛问。
“换医生?”
“刘医生。”
“…怎么了?”沈凌风疑惑,他说:“老刘在这一块儿经验丰富,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