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人就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可每每一想起来就会后怕。
他的拳头几次握紧松开,绷紧的手臂隐隐感觉到伤口裂开的疼,他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说:“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我说会娶你的。你只要再耐心等一等,等我安排好了……”
“等?”连翘像想起了从前,落寞地摇了摇头,“等到什么时候?我妈等了十年,又等来什么结果?”
那几年,她只要一闭眼,就是她妈被送上救护车的情景,任她怎么喊,妈妈都没有回应,在救护车里就已经断了呼吸。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如果不是绝望到了极处,怎么舍得死?
而那个生她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或者是不敢出现,处心积虑爬到了高位,能舍得为一个女人而回到原点?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只有为爱痴狂的女人才会梦想着天长地久,连翘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她不怪蒋凤麟,他给过她最好的感情,已经足够。
蒋凤麟的五官很出色,就算染上病后的灰败,也无损他的英俊,他慢慢地走近她,一字一顿道:“你想错了,我们和他们又怎么能一样?”
“正因为我不是我妈,我也不想琪琪成为另一个我,所以我选了另一条路走!或许我没有你我想象中的那么爱你吧?贺骏驰出现了,他愿意照顾我,照顾琪琪,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就愿意当他的妻子。你说你找了我几年,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也仅此而已。”
连翘停顿了一下,脸色微微涨红,接着又说:“你和我都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他们怎么会接纳我这样身世的人做媳妇?我理解你的身不由己,我也说过我不怪你,你要结婚,我可以送上祝福。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以后各过各的,不行吗?其实想深一层,我和你之间不过是一年多的感情,未必深刻到哪里去……”
“连翘!”
蒋凤麟生气时,就会如此连名带姓地喊她。
她这番话,等于抹平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过往,他哪里听得下去?
“我说的话可能你不爱听,你说我了解你,也对,你喜欢别人顺从你,一切都按着你的意思走,可惜我偏偏做不到。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为了不背上小三的骂名,我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你,为了孩子不当私生子,我想过打掉她,为了结婚证,我可以和别人结婚,我其实就是个自私无情的人,你说我会放弃现在的好日子不过,而和你重新开始,再一次冒险去接受未知的考验吗?”
连翘的感知神经已经麻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心里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厌弃自己,用他最讨厌的姿态说着他最讨厌的话,和自己做了了断。
蒋凤麟像重新认识了连翘一样。
他拧起眉,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听说当了母亲,再柔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是不是就像她这样儿的呢?
继而想起了那个俏似他们眉眼的小丫头,所有的火气,所有的不甘,忽然都消停下来。
她的话似乎是堵死了他,若他不想自讨苦吃被她轻贱看低,就应该打退堂鼓。可他们之间又有琪琪,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向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蒋凤麟很快冷静下来,他墨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连翘,仿佛饱含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那种感觉既混乱又微妙。
蒋凤麟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扭转乱局。
“琪琪……”他突然喊出女儿的小名。
连翘马上警觉起来,瞪大眼看着他。
蒋凤麟藏起落寞,忽然笑了笑:“琪琪那丫头很可爱,你把她养得很好。”
连翘愣了愣,不知他转了这话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是我的女儿,你否认什么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蒋凤麟慢慢地说,他们离得很近,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连翘蹙起眉,不喜欢被他牵着鼻子走,故而一问:“别兜圈子,你有什么话直说,只不过如果你想要琪琪的抚养权,我是不会同意的。”
蒋凤麟笑了,习惯性地想靠近她摸摸她,终于还是忍住,眼里的Jing明却藏不住:“我要随时能见到她。”
“你!”连翘难以置信,当下就拒绝,“不可能!”
随时见面?他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岂不是她也要经常和他碰面?
“翘翘,我已经听你的话,妥协了,退了一步,我没有了你,连女儿都不能见,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当初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现在知道了,想作为父亲弥补她,没有错吧?”
连翘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他:“琪琪有爸爸!她姓贺!”
“别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蒋凤麟倏地敛了笑意,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深具威胁,“我的容忍度有限,过去的,我可以不计较,可我的女儿,只能姓蒋。”我的女人,以后也只会由我来照顾。
他刻意忽略她和贺骏驰三年婚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