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呢?
他冷冷地笑,反问我,清高能换饭吃吗?
如此,我便明白了。
我享受程家给予我的特权,但是我不喜欢拿着那个特权去显摆,童春晓则是个仗势的主,用那个啥啥点的话说,他喜欢依附比他强大且有能力的人,他有某种程度的特权崇拜。
怎样让童春晓服我,不让他仗恃自己才高耍着我玩,老实给我答案,我想到最好的办法,一、配合他的步调;二、不能对他客气;三、显摆自己有特权。
显摆特权,不用多做什么,拿出首长爷爷的特供熊猫烟,说几句显摆兼贬低他的话,他就拜服了……
哼,某个层面而言,他亦不过如此,毕竟年轻。
童春晓走回座位的这一小段距离,我用眼神做飞刀,剐了他无数次,直到他落座,我另外加一脚,小踢他,用二哥教的方法,保准是小范围攻击,造成实质性杀伤力。
他疼得迅速把脸低到桌面处,鼻子和嘴快歪到一边去了,牙缝里蹦出低声,“哇,小魔,你犯故意杀人罪啦。”
白眼翻给他,“杀的就是你,我让你不老实给我交代。”
童春晓那么聪明个人,自然知道我说什么,他眼睛碌碌一转,歪头笑上了,“自己获取信息,比别人告诉你的,印象更深刻啊。”
“滚!”
周老师拿着座位排列表,说要认识每个同学,按着表格的顺序,他逐一叫同学的名字,同学起立应声,然后坐回原位。
轮到叫我名字的时候,周老师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没有拿异样的目光看我,看样子是没有洞悉我身体方才的萌动,我松了一口气,才坐回原位。
当念完最后一个同学的名字,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了。
周老师拿出一张数学卷子,说:“请大家拿出上次考试的卷子,今天我们讲评试卷。”
周老师一句话,同学们都动了,我却没那个劲儿,轮到讲评试卷,一般被我用来睡觉,原先教数学的朱老师,碍于我的特殊背景和我“优异”的数学成绩,我睡觉这事,她习惯性无视,当我透明的,反正,考试成绩厉害了,老师对优等生总是纵容地多,这就是差别待遇。
且不说讲评课是我的睡觉课,就是今天的事儿,也让我有必睡的理由。今早凌晨睡的,大约睡了2、3个小时吧,7点被二哥的电话叫醒,跑到后坡上,看了那么一大串人说话,紧接着连上两节课,我这会眼睛涩涩地疼,脑袋也晕,遇见数学课不睡才怪。
纵然周老师是个仙品,长相、手和嗓音一级棒,也不能阻止我的凶猛狂涛般的睡意,那一把清朗低磁嗓音,是绝佳的催眠圣品,我犯困啊我……
睡觉啊睡觉,谁也别挡着我……
对于一个长期在数学课打盹睡觉的人来说,我的经验无疑是丰富的。
课桌上搁着试卷,一手握着钢笔,一手支着头,脸微微朝下,做凝神沉思状,闭阖的双眼,我保证从讲台的方位看下,是看不出什么的。
保持这个姿势,两节课不动摇,我稳当而沉沉地睡觉……
“叩叩叩……叩叩叩……”
谁在敲我家的门,讨厌!
“叩叩……”
滚啦!
“叩……”
“咳,夏楠楠,老师叫你。”随着这假模假样的好学生声音,我被狠狠推了一把。
立刻,我由梦中醒来,一睁眼,周老师的手指正放在课桌上,旁边是眼里盈满恶作剧笑意的童春晓,另外还有四面八方的目光……
“周老师,我有话说。”童春晓举手说道。
“说吧。”
“周老师,请您不要怪夏楠楠,她有一只耳朵听不见,老师的讲课,她一般反应不过来,需要我课后给她补习。哦,对了,她还是数学课代表,您有什么事儿可以布置给她。”童春晓貌似好心的解释,犯了我的大忌,我立刻听到了全班小声嘈嘈议论的动静。
我没有那刻,比此刻,更想揍晕这个叫童春晓的恶魔胚子,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让他给我做广播站说我一只耳朵废了的事情。
我讨厌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一只耳朵废了,无比讨厌!
这个班,除了他童春晓,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给我大声嚷嚷,不是背叛是什么?
我想剁了他!
周老师那深潭般的双眼看着我,静静评估着什么,最后他开口了,说:“夏楠楠,下午放学,收了全班的作业,到老师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周老师转身再上讲台。
第三节课的后半截时间,我如坐针毡,老感觉有人戳着我脊梁骨小声议论。
我憋住气,没有立刻质问童春晓,直到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不顾同学们的异样目光,我扯着童春晓到了教学楼下的隐蔽角落。
我恨恨用眼剜童春晓,“你说我耳朵的事情干嘛?我让你说了吗?”
我的愤怒,在童春晓眼里是不存在的,他耸耸肩,一副你作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