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倒是真笑出来了,可是泪珠儿也掉了。
我擦掉他的眼泪,放在自己嘴里舔了一下,装作吧唧地尝味道,然后,皱眉说:“咸的,不好吃。可青,我喜欢吃甜的,如果你流的眼泪是甜的,那我就让你多流点,我省了买饮料的钱,光吃你的眼泪就够了。”
被我一说,他泪不掉了,咯咯地笑。
他的笑影响了我,我刚才笑不出,这会笑出来了。
他袖子一撸脸,眼睛笑弯弯,“不哭了,我流不出甜眼泪。你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得意地冲他额头一点,“还不是想提醒和我的约定么,你不就是想独霸我么。”
“什么独霸,你本来就是我的。”他不同意我的说法。
“不要脸。”我对他做了一个大鬼脸。
可青伸着脖颈儿笑,那样儿颇是满足的,吊梢儿眼又在勾我的魂,“我就对你不要脸,再说了,昨晚上都那样儿了,我对你还要脸做什么?等我回来,我天天对你不要脸。”
讨厌,什么话嘛!
我羞得敲他脑袋,“不许再说。”
他头一偏,拿住我的手,紧紧拿住,收了笑,极认真地望着我,“楠楠,假如我再大点就好了,我可以肆无忌惮吻你,告诉别人,我们是一对儿。可现在,实际的情况是,我才12岁,我要是吻了你,在不能理解我和你的人看来,一定认为我们俩疯了,认为我们俩不可思议,俩小毛孩子学大人做样儿。但我和你不是学样儿的,我们不过是年龄小,谁规定成为一对儿,一定要很大?我喜欢你,与他们的所说的喜欢,那份量是相同的。我只是恨,为什么我小你那么多呢,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留在你的身边。既然不能在这里吻你,那我们用吹哨子接吻,好不好?你一声,我一声。”
说着,他从衣领那儿掏出了子弹哨子,凑着哨子口,对我吹了一声。
别人听来,也许仅是一道声音清亮的哨音,可是,在我的耳中,惟有我听明白了内里的绵绵情意。
强颜欢笑,我亦掏出了哨子,与他对视,哨音为他而吹。
我的小可青肯定能够听出他的楠楠在吻他……
清越的哨音未落,候机室响起了空服员柔美的声音,请候机的乘客准备登机。
“哎,你俩个小鬼别聊了,可青暑假寒假什么的,不是要回来嘛,快点去登机,迟到就不好了。”姑姑在那边叫我们。
手一松,哨子垂到了胸前,我无奈地笑笑,“走吧。”
他拉紧我的手,歪头对我笑,“即使九死一生,我也会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
“好。”我也笑,反握紧他的手,两人一同向家人那边走去。
与姑姑他们一一作别,可青终于要登机了。
拉着行李箱,朝前走了没两步,他忽然转过身对我吹了一声哨子,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留恋,那么的凄苦……全含在了哨音之中……
心中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力撕扯,我连胸口的哨子都拿不稳了,应和他吹出的哨音是颤抖的。
得到我的回应,他脸上满是笑容,对我挥手,唇语说:“再见。”
巨大的起飞轰鸣声贯穿了蓝天,飞机若一只鹞鸟行经蓝天,我从候机室追出,跟着那架载着可青的飞机狂奔……
当飞机逐渐变成一个点,我拿着口哨,凑在嘴边使劲吹,哨音又抖又绵长。
可青,你听到我想你了吗?
我用这灌满思念的哨音射中你的心,你不能够对我失约,我等着你回来,好好对我……
自可青走后,我恹恹地待在家里,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终于二哥看不惯了,他不管我的抗议,粗鲁地将我拎出家门,塞进了首长爷爷专用的小黑车。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二哥,你又私自开爷爷的小车。”
“车子就是用来开的,有什么意见?”二哥耸肩,回答很痞气,手里不停闲,发动车子。
“可是,这车子不是给你用的,这个是爷爷的车。”我继续瞪他,不满他的强权霸道。
二哥横我一眼,闲闲地说:“既然这样,那某个人不用跟我去逛庙会,吃东西更是不必了。”
呃……逛庙会……吃东西……
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庙会很多,我喜欢逛庙会,不是因为喜欢去玩,而是想去吃东西,平时分散在城里的小吃摊儿,会在庙会时纷纷打着什么百年老字号的牌子,挤到一堆卖吃的,省了我很多的功夫呢。
吞吞口水,我馋虫上来了,给二哥赔笑,“二哥,咱们开车去吧,车子挺适合你的,你天生就该开这车,非你莫属。”
“来点表示。”二哥指指脸颊。
干嘛?
想我对他干嘛?
我哼了一声,解开安全带,“不去了。”
可青把全部的零花钱都留给我了,你不带我去,以为我吃不了了?
想要挟我,没门!
“回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