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朕就从这里跳下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朕是如何被你这所谓忠君的臣子逼死的!”
“皇上!”孙洪骇了一跳,握缰绳的手都有些发抖:“皇上三思啊!”
孙洪一叠声的苦劝声中,祁墨怀不为所动,水蓝色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轻功并不卓绝,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得摔个半残,更何况,他若一心求死,必定不会使用半点内力。
望着他刚毅果决,修长挺拔的背景,轩辕梦一时间也弄不懂他到底是来真格的,还是在演戏,用这种以死相逼的老套方法来威胁孙洪,实在不怎么高明,不像他这种性情的人能做出来的,可他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决然气势,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在没有弄清他的真实用意前,她不知道该阻拦还是任由其继续下去。
孙洪这个人虽然讨厌,却使得难得忠心的臣子,为了劝祁墨怀打消念头,甚至不顾自身安危,绕过盾兵,在离城楼只有半里的距离处跪地请愿,额头都磕出血了。
虽然此时是射杀孙洪的最好时机,但在这种境况下杀了他,十万大军骤失主帅,不仅不会降低士气,反而会激起他们为主将报仇的杀心,大局失控,一切便再无转圜。
她只有忍,不论这个过程有多难熬,她都必须忍住。
气氛凝重,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十万大军,却安静得如同一个人,轩辕梦站在城楼内,祁墨怀站在城楼外,这一幕,就像一幅肃杀的画卷,只等着有人,将其狠狠撕裂。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明烈的红日,正好悬于中天,空气中尚带着微寒的气息,可每个人的鼻尖,却沁出了晶莹的薄汗。
“时辰到。”一个轻而淡的声音,从祁墨怀口中吐出。
跪地请愿的孙洪猛地抬头,一滴血珠顺着他的额角流下,瞳仁在瞬间收缩,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那身着水蓝色长袍,与天空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子,以一种势不可阻的速度,飞快朝着地面坠去。
他真的跳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揪了起来,在祁墨怀双脚离地的刹那,轩辕梦的脑袋里,就剩下唯一一个想法——她要接住他。
人的速度究竟有多快,极限又是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一直都相信,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脑中不停回想着:接住他!接住他!
她就像一支火箭猛地窜出,在离地面还有两余丈时,接住了不停下坠的祁墨怀。
当男子的身躯,稳稳落在自己怀中的刹那,一种悲怆的喜悦,在心底一点点蔓延开。
足尖在城墙上一蹬,返身回到城楼上,“啪”的一声,祁墨怀脚下还未站稳,就结结实实挨了她一巴掌:“生命不是这样拿来作践的!”
他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轩辕梦转向城楼下,对同样被刚才一幕吓懵的孙洪道:“孙大人,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你给我立刻退兵,如果不愿,那我就只好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这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个好结果。”
孙洪抹了把额上的血迹,抬头朝城楼方向眺望了半晌,终于一咬牙,转身喝道:“众将听令,立刻后撤五十里,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
五十里?看来孙洪虽然做出了妥协,但不要回祁墨怀,他必定誓不罢休。
看了眼依旧处于发怔状态的祁墨怀,冷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所要面临的现实。责任是什么?是义务,是不得不为的无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却还是狠心道:“你不是说我自私吗?如果三天之内,你拿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那我就只好对你说声抱歉,昊天我灭定了,孙洪我也杀定了,而你,将沦为我夺取天下的一颗棋子,届时,你别在跟我谈什么什么自由,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的命,只能由我来主宰!”说完后,快步走下城楼,独留祁墨怀一人静立于城楼上,水蓝色长袍,泛着冰泉般的孤冷寒意。
“梦,终于找到你了!”在回客栈的路上,遇见迎面而来的南宫灵沛。这男人,年纪也不小了,每次遇到急事都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刚朝她疾奔了两步,就被脚下的一个破菜篮子绊倒,幸好轩辕梦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没有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心点,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南宫灵沛压根不管自己现在的窘态,只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你没事就好,呼呼……”看来一路上是跑得急了。
她轻轻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你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昊天大军攻入城里。”
他平了平气,摇头道:“不是刚才的事,我只是……有些不安。”莫名的,从上街开始,就感到阵阵惶然,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南宫灵沛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的第六感是最敏锐的,听他这么一说,轩辕梦也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