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认知,十分清晰:我的殊曼要死了!她真的要死了!所以不愿再睁眼看我们一眼,无论我们怎么哀求,如何悲痛。
她要离我们而去了!
曾经,我对自己警告过无数遍,曾经,我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当医生宣布她不久于人世,我才明白,心痛在此刻已成麻木;此刻,我才明白,若不是靠着一口气撑着,若不是她此刻还有微弱的呼吸,细微的心跳,我……
身体里所有的气力在刹那被抽离,体力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男人们缩成了一团,蹲在地上。脸,深深地埋在双膝间,双手狠狠的揪住头发,撕扯着,呜咽出声。
长辈们看着这几个孩子,整个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哆嗦着,仿佛寒冷之极。心疼得碎了一地哇——
可……他们能怎么办?此刻劝也没用撒?
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次次叹息,无奈摇头——
蓝里斯宣布了结果,并未多做停留。只同意让赋寒和白辉送到医院门口,拒绝他们要送他会酒店的打算。他十分清楚此刻他们作为亲人,是多么的悲痛。
白辉赋寒向蓝里斯深深的鞠躬以示感激,令秘书长亲自送蓝里斯回下榻的酒店。看着车子使出医院大门才急忙乘电梯赶回病房。
两人刚回到病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满头白发,一脸急悴的周老爷子大步走了进来。这阵子,他恰好到南京主持第六陆军野战团,军事演习,一个小时前才接到儿子的电话,说是馨儿突然昏迷入院,便连忙坐专机赶了回来。周老爷子一进病房,满室悲痛的气息笼罩而来。老首长身体一怔,僵在门口,心绷紧地,双腿好似灌了铅,无法移动半寸——周廉篱看到父亲霎时僵硬的身体,赶忙迎了上去,扶着父亲坐到沙发上,“爸……”唤了一声,便已哽咽出声。
病房里的几个女人此刻更是泣不成声。
周宏宇与几个老友对视一眼,看到他们眼底的沉痛,心里便已经清楚,他的宝贝儿怕是……
“结果如何?”
周廉篱摇摇头,颤抖着,“爸,馨儿……馨儿……只能活两个月……”
周老爷子一听,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心疼得仿似裂开了。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手臂伸在空中,向病床上的殊曼探出——唇抖着,“馨儿,馨儿……爷爷的馨儿……”句不成句,再也无法克制,老眼浑浊凝泪,已是失声痛哭。
老首长的哭声,令的众人心中大痛,一时之间,具别过头去,以袖轻掩。
☆、大结局(七)完!
晚上六点多,几家家长陆续离开医院。
对此刻的周家人来说,再多言语的劝慰,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显得苍白无力。他们只能无望的看着疼爱的孩子,生命慢慢枯萎,凋零。
离开病房前,他们看到——他们的儿子(孙子)被淹没在悲伤里的,一个个情绪崩溃,像受了伤,无助的小兽。作为亲人的他们,即心疼又无奈,更多的却是歉意。
周家丫头命不久矣,他们很同情,感到惋惜——
可,也仅仅是同情,惋惜。他们心疼自家的孩子,不想自家孩子因为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就此颓废不振下去,更不想看到自家孩子有任何闪失。
在亲情面前,任何一个作为父母长辈的,都是自私的啊!
现实如此残酷,无法挽回——
两个月后,周家丫头会死去——
可,看看我们的孩子……那样绝望的眼神……作为长辈,我们的心,何其的惶恐,惊惧!
想想不久前,那些惊怕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周岩馨昏睡的一个月中,我们的孩子是怎样的状态?
瘦的不成人形,形销骨立。那样落魄憔悴。不顾所有人的难过,不顾父母亲人的伤心,不管长辈们有多心疼他们。固执的日夜守候。把她抱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仿佛被人一碰就会碎掉。那样的小心翼翼,一刻也不放下。那样决绝激烈的态度,仿佛她不醒来,他们便生无可恋。
是啊,我们了解自己的孩子。从小任性,有自己的倔强,坚持。他们爱的太深,所以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那时,我们虽然难过心疼。但也可以任着他们,由着他们。因为知道她会醒来。
可,
这次她不是昏睡了,而是被医生宣判了死期,是真的要死了。到时候……我们的孩子,我们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还不得跟着一块去?
他们曾经说过的:要生死相随!
这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能再由着他们的任性了。我家孩子(孙子)还那样年轻啊?他们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锦绣的前程——
伤心总会过去,伤口也可以愈合。时间是愈合修复伤口最好的良药,等过个一年半载,几个孩子会走出悲伤恢复以往的活力。会有更好的女孩来爱。
在回去的路上,几位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