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摸上了她的脖子,然后猛地收紧。芜芜双手抓住那人的手腕想要扳开,可是哪里能成功,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头疼得要裂开一般。
她渐渐没了反抗,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那人却像是吓到了似的赶紧松了手。芜芜抓着喉咙咳了半晌才停住,却依旧能感觉到那人站在床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便听见冯长生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恨不得你死。”他说完便发狠吻住了芜芜的唇,死命撕咬起来,他咬得那般用力,让芜芜尝到了满嘴腥咸的味道……
43、晋江琼花郎君
这日外面便下起了小雨来,芜芜烧退了一些,只是到了晚上便又要反复,她找了件朴素些的衣服穿上,又梳洗了一番,拿了一把油纸伞便出了门去。路过前厅的时候看见下人们正端着瓜果酒菜往前厅里进,又听说好像是冯长生在请京城的管事们喝酒。
这时有两个厨房的丫鬟路过,她们见芜芜站在那里都是一愣,接着便是满脸悲悯的神色,芜芜笑了笑自转身走了。不多时她便走到了平日下人们出入的角门,此时那里有个小厮看守着,他见了芜芜竟也是一副悲悯之色,默然开了角门,芜芜正要出去却听后面有人叫她,她回首一看,却是青娥拎着个包袱来了。
青娥眼睛有些红,又见芜芜孑然一身的孤苦模样,当下便又忍不住,强忍泪水将手中的包袱塞进了芜芜手中,道:“姑娘什么都没带,这里是我自己的两身衣服,平日没怎么穿,姑娘带上换洗用吧。”
芜芜没拒绝,伸手揩了青娥脸上的泪水,道:“你哭什么,我心中可是欢喜还来不及。”青娥只当芜芜是在强颜欢笑,眼泪豆子似的往下掉,安慰道:“姑娘且宽心,二爷如今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赶了姑娘出去,往后总有一日会想起姑娘的好来,到时一定会去接姑娘回来的。”
“我这一走便是他想找我也难了,我要去……”芜芜颓然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与青娥多说什么了,于是推了她两下,让她回去。青娥便是担心她,此时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只得哭着回去了。
芜芜一手牵起裙角,打着伞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那道门槛,然后她看见了一条并不繁华也没有什么行人的街,那小厮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然后有些纳闷地将角门关上了。
此时雨忽然大了起来,芜芜便站在角门下的石阶上等着。这阵雨来得及,她清清楚楚看见远处飘过来一片乌云,那乌云带着水汽停在了头顶的那方天上,顿时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然后落在了芜芜的裙子上。
此时这条街上一个行人也无,只她一人立在这角门下面,像是无主孤魂似的。冯长生那夜险些掐死她,之后他让她走,他说若是她不走他迟早要杀了她的。别人都觉得她应该哭着去求冯长生,却不知她心中着实欢喜。
早先冯长生说的一些话虽然鲜血淋漓的,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没有说错的,就是有关胡良的。胡良是有心有意的,只是就算不提胡良自己在朝中需要投靠势力,她也不能跟了他,因为她此时已经没了那样的心思,更没了那样的指望,她只想回到关益身边去,就算不能认他,也要照顾他终老。
怕只怕她如今病着,受不住舟车劳顿,总归要在京城里将养一阵子。雨越下越大,一丝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可是天色已经渐渐Yin沉了下来,她若是再不找个落脚的地方,只怕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于是便也顾不得shi了鞋,抬步迈进了没过脚面的积水里,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只见那扇黑色角门静静立在那里,彻底断了她与冯长生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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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这几日生意不错吧?”门外进来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一副白净模样,一边说眼睛一边瞟那站在柜后算账的妇人。那妇人排行第三,因三十岁上成了寡妇,便只能自己打理客栈的生意,因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平日和一些熟客便有些不清不楚的勾当,这刚进门的男子名叫刘廓,两人也是不清不楚的。
柳三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去算账,装模作样道:“什么好不好,不过是勉强生活罢了,倒是这几日来京城送货的商客多了些,才有了些进项。”刘廓见堂内无人,两步上前搂着柳三娘亲了个嘴,双手又上去乱摸一通,口中喊着:“这几日家里那母夜叉看得严,可让我想死你了!”
柳三娘当下甩了他一个大嘴巴,瞪了他一眼道:“在我娘面少提你家的母夜叉,再提就给我滚出去。”刘廓却是不恼,当下又打了自己三四个耳刮子,赔礼道:“是我不对,我嘴贱,打我的嘴!”
见他如此,柳三娘脸上才有了些笑意,叱道:“你们男人各个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还当你是厌了我呢。”刘廓满脸堆笑,道:“我哪里能厌了你去,我倒想将你娶进门,只是你不肯。”柳三娘啐了他一口,道:“你家里养着个母夜叉,如何能娶得了我,我是不进你家门受气的!”
那刘廓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当下不再提这事,搂着柳三娘说了一堆情话,将柳三娘哄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