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上次见面你还在带着我游览布鲁塞尔。”
平平做出恍然的表情:“啊,那个时候啊,我正在忙着想,该让你们为那照片付多少钱。”
我微笑:“我当时在想,该怎么样答谢这位热情爽朗的朋友
“哈,”她嘲讽地笑,“想用温情攻势吗?没必要,你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职业,别假装你还把我当朋友之类的,交易完毕,我们再没关系。”
她又侧头从大开的窗洞往外看,从那边可以看见外边的公路:“不得不说,你还是挺有胆量,真的没人跟着你来。”
我说:“我不觉得你有伤害我的理由,没什么好怕的。况且,你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比我大不了两岁。”
平平仰头笑:“接下来你不会是要说,‘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之类的吧?”
我凝视她的眼睛,微笑:“你是吗?”
平平收敛笑容:“像你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们别再浪费时间,把手提箱拿过来。”
我没动:“平平,你可知道,那照片对我们不像你想得那样有威胁力?我跟聂唯阳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我妈妈嫁给了他爸爸而已。”
平平楞一下,不相信地说:“低劣的谎言,如果那样,聂唯阳为什么还要找人去我那里抢走东西?你又为什么来这里跟我交易?”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浮起恨恨的神色。
看来聂唯阳找的那些人对待平平的态度绝对不温柔。
我坦白:“我担心这照片仍然会对聂唯阳的事业发展带来不好的影响,我不想在这上边冒一点险。再说那照片拍得可不怎么美观,是不是?任谁也不想让自己那样的照片流落在外。而且,”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不来,我担心聂叔叔或者聂唯阳来找你,都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平平嗤笑:“你是假惺惺还是愚蠢?这种时候还说担心伤害到我,还真是不知世间险恶呢。”
我坦然看着她:“我过去的生活一直平静,的确还没习惯一下子把朋友当作敌人。也许愚蠢,但是并不是假装,我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所以才这么说,你多少也了解我的性格不是?我只是认为这件事情不用那么粗暴也能解决。”
她沉默,然后回忆什么似的微笑一下:“的确,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直来直去的笨蛋呢。”
我看着她的微笑,轻叹:“平平,我知道,有选择的话,你不想这样做的。我送你的衣服,你穿着可还好?”
她猛然把烟扔在地上,踩一脚,语气冷硬:“闭嘴!”
我不理会她,往前走一步,把手提箱放在一块废置的混凝土板子上:“平平,这里是你要的价码。”我看着她的眼睛,“但是,我不想把它给你。”
她有点错愕地看着我,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来,放在板子的另一边:“这是我个人的储蓄,密码写在上边了,跟箱子里的金额差不多,但是,这些,不是你勒索来的,是你过去的朋友送给你的。”
平平面容有些震动,眼睛看着我。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没有能力管你以前怎么样,以后又要做什么,我只希望这一次,这一次我们之间不是这样,这一次你不用让自己做这样的事。你如果要拿这只箱子,你就必须把照片和备份给我,因为这是交易;如果你拿这张卡,你可以把照片和备份给我,也可以不给,因为这不是勒索也不是交易,是赠予,这样,你若仍肯把照片和备份都给我,我会感谢你。”
欲擒故纵。让我来赌一赌,赌我可以打动她,可以拿到所有的照片和备份。
我退后一步:“你自己选吧。”手心紧握着,微微沁出汗来。
我赌人心向善,如果可以选择,人都会选择不弄脏手。
我赌人非草木,她选择了卡之后,仍会把照片和备份给我,全部的。
若我赌错了呢?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握住那只“速效救心”的小盒子。用强的,我也要拿回来。
躲闪
平平静静地站了半晌,脸上突然现出一个有点迷惑的笑来:“你是个奇怪的人。直接,而且……不容人怀疑似的,虽然明知道这样挺蠢。”
她从旁边地上拎起一只牛皮纸袋,走向前来,站在那板子前边,把纸袋放在板子中间,笑:“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了。你要的照片,还有备份都在这里。”
她把手伸向那只箱子去:“只是个交易。”
赌输了。我想。这样,勒索事件还是不能确定结束,我来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
难道真的只好用强硬的手段来逼问?
平平拿了箱子,却又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就走,我屏息看着她,没说话。
她静静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我当时跟聂唯阳要的价码非常少,因为我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一次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想说什么?我谨慎地闭着嘴。
平平垂下眼睛:“没想到他不肯谈条件呢。他找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