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闻歌觉得心里空空的,就像是走在云端,总是踩不到实处。
那样固执,坏脾气的人,也会有倒下的一天。那个时候,才发现人是有多脆弱,而这种时候,他做的所有,似乎都可以被谅解,宽恕。
起码,闻歌在看见老爷子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急救室时,是这样的心情。
闻歌不知道老爷子得的是什么病,她对那晚的所有记忆,就是走廊里刺眼又惨白的灯光,鼻息之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满脸焦急的病人家属……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婆,或者不应该说突然,因为她经常一个走神,就能想起那位陪伴了她很久很久亲人,以及那一段在她生命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和那一晚重叠起来。
外婆被推进手术室,可怜她这一生到最后,给她送终的,只有她一个。
外婆离开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灯光刺目又苍白,没有一丝人气。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他们都有自己的着急慌忙和不可失去。
没有人会在意,这一刻,是谁的生命危在旦夕。这里的人,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闻歌是理解老爷子为什么不喜欢温景然做外科医生的,大概也跟她一样,一点也不喜欢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经历。
这种满目苍夷的回忆,让她在五月末温暖的夜晚里也觉得丝丝凉意。
……
温少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晚饭没吃,闻歌饿得有些头晕眼花。手里被塞上热牛nai时,才有些恍然地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温少远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手里是同样一罐牛nai,拉开拉环,灌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她:“我们在找你。”
那声音冷沉,有着好久不见后的……生疏。
闻歌握紧牛nai,动了动唇,良久才只让自己说出一句:“对不起。”
温少远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径直喝着手里的牛nai。几口喝完,他用力地捏了一下易拉罐,抬手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走吧。”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老爷子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刚才辛姨没顾得上你,后来才发现你不见了。”
话落,见她还不起来,只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时,温少远才发觉她有些不太对劲。
他俯下/身,目光沉沉地巡视了一眼,放柔声音:“怎么了?”
“我想起我外婆了。”一出口,她的声音就染上了几分哽咽:“我想我外婆了……”
想外婆每晚拍着她哄她睡觉,想外婆做的小糕点,想外婆叫她小歌儿的样子,以前从未珍惜的一点一滴,此刻如chao水一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
那些疯狂的想念,那些难言的孤独,那些不可说的委屈。
这世上,已再无她的亲人。
闻歌低下头,也只来得及低下头,那眼泪就“吧嗒吧嗒”如掉线了的珍珠,砸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一抖,心口疼得一阵发紧。
那些满溢上来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她放声哭起来:“对不起……我忍不住。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外婆了……”
闻歌拿手挡住眼睛,即使用力,用力到她的双眼被按压得发疼,也止不住那疯狂掉落的眼泪。
“我也……不希望太爷爷有事……我不想,再参加……葬礼。”
她再也经受不起离别,无论是谁的,只要与她有关。
哭到最后,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那悲伤,远远没有因为这场发泄止住。
一直压抑着,便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外婆。几乎到了一想起,连呼吸都发紧,心口都发疼的地步。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哭得狼狈又难看。
急救室外,她的哭声清晰又撕心裂肺。
温少远坐回来,看了她半晌,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抱住:“不哭了……”
“呜……”闻歌呜咽一声,更加委屈。
不管不顾地抱住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抑。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这么小的人,蜷缩着。脆弱的,无所依靠的,被他抱在怀里,还哭得那么惨……
温少远低头看了眼哭声渐止,却因为哭得太厉害,此刻正在发抖的闻歌:“不哭了?”
闻歌点点头,脑袋还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对不起……”
“想外婆了?”他问。
闻歌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现在不想了。”
温少远显然不相信,他停顿了一瞬,声音压低了一些:“说实话。”
闻歌抽噎了一声:“……很想。”
“等清明节,我带你回l市,给外婆上上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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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被温少远送到辛姨那后,又匆匆地离开了。
老爷子刚醒了一会又睡着了,辛姨正自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