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情形里,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
“草草,你不要后悔。”如果她如此坚持,他一定会帮她。
“我不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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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何在开车接裴祐的路上接到了裴沛的电话,她说自己已经到了酒店,今晚想要见见孩子。
连天何没有多说什么,询问了裴沛所住的酒店,便绕路去先接她,带着她一起去接裴祐放学。
裴祐看见妈妈站在爸爸的车前,心情非常欢畅,加快速度向裴沛跑过去,直接扑进她怀里。
“妈妈妈妈,馒头好想你啊,”打完招呼,裴祐示意裴沛凑近点,在她耳边小声说:“妈妈,这次你有多少把握能和爸爸复合啊?这几天爸爸和草草姐姐似乎在闹矛盾,你一定要趁虚而入知道了么?”
裴沛捏捏裴祐的鼻子,宠溺地说:“你个小鬼,大人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和谁在一起不是过日子啊,你不是喜欢很草草姐姐,你舍得她?”
“为什么舍不得?”裴祐在裴沛脸上亲了一口,“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而我只是喜欢草草姐姐,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好不好!”
裴祐的小声,其实一点都不小,一旁的连天何把母子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有点走神。
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这个道理连裴祐这个半大的孩子都明白,但吴葭这个大人却似乎分不清楚,还要搞混。
可吴葭并不是分不清楚,只是“爱”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沉重了,连如若就是拿这个字理所当然把她对他的感情磨损得一干二净,她害怕了,就算“喜欢”的程度没有“爱”那么深,只要内容表达清晰,对方也不会不懂。
“爸爸,你在干嘛啊,快点开车啊,妈妈说她想吃刘妈做的饭,她想见一见草草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吧!”
连天何被裴祐的声音叫回来,坐进驾驶室,裴沛就坐在旁边,对他淡淡微笑,“天何,这一次我可以见到草草了吧?”
“她不在。”连天何目视前方,云淡风轻的说。
一听爸爸那么说,裴祐赶紧插嘴:“爸爸,草草姐姐不会是害怕了吧,她知道自己争不过妈妈所以主动退出了对不对,怪不得早饭的时候不见她人,原来是临阵脱逃!”
连天何没有接话,专心开车,裴沛感觉得出来他生气了,对裴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裴祐只好瘪瘪嘴回座位乖乖坐好。
裴祐的嘴从小就毒,只要有话想说一定会马上说出来,有些话是容易让人发火,也容易把气氛搞得很尴尬,裴沛还是忍不住劝两句:“天何,真是麻烦你了,馒头他性格随我,有时候说话比较直,如果当初不是情况复杂,我也不会把他托付给你。”
连天何的声音低沉,“裴祐也是我儿子。”
连天何话说完,裴沛就觉得周围的气温立即下降了几度,汗毛都立起来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了话,头转向车窗假装看窗外不再作声。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饭桌上,本来裴祐有好多的话想跟裴沛说,都被莫名的低气压给搞得使劲扒饭,还不停给妈妈使眼色,让她也加快速度,饭后到他房间说悄悄话去。
裴祐最先下桌,裴沛紧随其后,连天何一直不慌不忙咀嚼食物,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举动。等到他也擦擦嘴打算下桌了,一旁的刘妈才拿出一个不大的纸箱,说是他的快递。
连天何接过箱子,看了看发件地址,又将箱子摇了摇,还是不能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且几乎很少有快递会直接寄到家里。
“刘妈,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东西快递到家里,不要签收。”谁知道是不是恶作剧或者危险物品。
“知道了。天何,你还是打开看看吧,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发件地址我知道,那附近很很多手工DIY小店,我有个侄女就在那边上班。”
连天何微微点头,抱着箱子上楼进了书房。
用小刀沿着胶带的痕迹划开,打开箱子,破开一层层纸屑和泡沫之后,一个长得很奇怪而且没有上色的陶制花瓶(?)出现在眼前。他把东西拿出来端详了半天,终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几根草的图案。
他又去翻了翻箱子,终于找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写着:馒头爸爸,生日快乐,留名是草草。
连天何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面前这个怪东西粗糙的表面,起身把它放在身后墙上的陈列架上。
本想要摸出手机给吴葭打个电话,没想到裴祐突然开门冒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对他说:“爸爸,妈妈说去看电影然后吃宵夜,好不好?”
连天何赶紧收起笑容,沉声说:“你们去吧。”
“不行!”裴祐干脆跑进来抱住连天何大腿,恳求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刚刚吃饭气氛多差啊,你给妈妈个台阶下下不行么爸爸,你说过要让妈妈和草草姐姐公平竞争,就算草草姐姐不在,你也要给妈妈一个机会呀!”
连天何掰开儿子抱着自己大腿的手,低头看了他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