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斗鸡眼儿了。
糊涂先生坐在驾驶位上,手指不时轻轻扣着方向盘,他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放首曲子听,不介意吧?”
他征求着景戚戚的意见,而她忙不迭地点头,有些声音总比这令人难堪的尴尬要强许多。
随着男人手指的按动,音响里传出略显低沉空灵的女声,犹如老上海的胶片一般,厚重,缠绵,迷人。
“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景戚戚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这首歌引起了她的兴致,让她不由得问出声来。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哀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刚好这时,前方的车流有了涌动的趋势,每辆车都开始缓慢地向前蹭着,他也立即发动车子,景戚戚没有得到回答,有些失望,只好专心听着,想着记下来歌词或旋律,回到家再查一查。
开出拥堵最为严重的街道,尽管车子开不快,但也是正常速度了,景戚戚把自己家的地址报上,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儿,叫他停到距离胡勤的别墅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即可。
男人听清地址,无声地点了点头,他早该知道,胡勤最喜欢的一处房产就是这个,面积不大,但是装修风格最为温馨,用他的话说,有家的感觉。
他应该也是想让喜欢的女人住在这种房子里吧,想到这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暗暗用力收紧,眼神也逐渐暗了下去。
景戚戚不察,从这里到家中最快也要一个小时,车里暖意融融,她近来又格外嗜睡,不知不觉间,眼皮都快阖上了。勉强撑了一会儿,她抓紧毯子,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梦里没有大片雪花,亦没有满地冰渣儿,正是金秋时节,北京秋高气爽,下午阳光正盛,两道人影纠缠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男人喘|息粗重,女人娇yin连连,四片唇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用力将她按在玻璃窗上,彼此的衣衫还是完整穿在身上的,只是相连的部位稍显凌乱,男人的长裤随着动作渐渐从大腿上滑落,堆在脚边,女人的上衣和内|衣也都被推高在颈间胸前,胸口的两团饱满被顶得一颠一颠。
这是个梦,但却无比真实,甚至,当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时,睡着的景戚戚一眼就认出来,这男人就是今天初次见面的糊涂先生,而女人,是自己!
她吓得一个激灵,挥动了一下手臂,彻底从梦里醒过来,不知道睡了多久,车子还在稳稳地平稳向前开着,身边的男人专心地开着车,面朝前方,没有任何异样。
长出一口气,景戚戚偷偷拍了拍涨红的脸颊,天啊,她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在梦中梦见自己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在激|情地疯狂地做|爱,她还是个孕妇呢,怎么可以这么“豪迈”!
“做噩梦了?”
耳边响起沙哑的男声,景戚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他问了自己什么,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烫得她像是发烧了。
“嗯……啊,不、不是!”
她赶紧坐直身体,看着窗外愈发熟悉的景物,原来离家已经很近了,再拐一个弯儿就是别墅区的大门入口。
“在这里停就好,我,我下去走走,脚有点儿肿。”
景戚戚实在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家具体地址,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然后就把身上的毯子取下来,折了两下要还回去。
“披着,外面冷,着凉就糟了,怀着孕不能吃药,你想硬扛着?”
男人贴着路边缓缓减速,余光看着景戚戚的动作,立即出声阻止,伸了右手,摊开毯子披在她肩头。
这连番动作他做下来,异常熟稔,好像之前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似的,丝毫不见生涩和尴尬,倒是让景戚戚微微出神,盯着他的侧脸,眼睛一眨不眨看了好久。
她的眼神太直接,他察觉到了,彻底将头扭了过来,同样深深看着她的眼。车子已经稳稳停了下来,靠在花园边,距离胡勤的别墅走路过去也只要三分钟,很近。
“你看我干什么?”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了景戚戚的脸上,足以可见两人贴得有多近,相比于他的疑惑和镇定,她听清他的问话后几乎是狼狈之极了,刚想把脸转过去,不想,他已经伸出手,快速地捧住了她的下巴!
“我问你,看我干什么?”
他继续追问,不许她闪躲,他的语气并没有显得凶恶,但景戚戚就是害怕,至于在害怕什么,她居然自己也不知道。
“谢谢你,我下车了!”
仓惶地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景戚戚抱着毯子和手包,用力撞开车门,失魂落魄地下了车。她刚站稳,后面就传来一声刺耳的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原来是男人一秒也没有等,见她下车立即踩了油门,飞驰离去。
她被冰天雪地的低温给冻得立即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看着远处那逐渐消失的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迈步往家走。没料到拐弯刚走了五六步,景戚戚就看见不停朝这边张望的胡勤,他大概是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