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桂枝这才想起来,当时弄丝瓜水玫瑰水的时候,确实跟她们说过一嘴冷香丸什么的,当时她还想着,这样宝玉以后保管不会对那冷香丸的味道觉得稀奇好闻了。
“我估摸着时日差不多了,劳烦张大夫再多想想,就是再刁钻古怪些也不怕。”贾政见王桂枝瞪他,赶紧解释道,“难道还让你真吃药不曾,就算是有蜘蛛蜈蚣……”他就被王桂枝给捶了。
张大夫低头假装没看到,然后应着退出房门。
这走出门外后,还能听到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你才要吃虫子呢!你要吃,我一会儿就让厨房给人做!”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说冬日里的炸蜈蚣味道最好……嘶,你还真掐我啊。”
“……我都跟你认过错赔过礼了,你怎么还这样,再说我也没逼着你吃。”
“好了好了,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上回不是还说到你要弄和尚道士来这边?你不是最不耐烦见他们的吗?”
“我有正事啊,我跟你说……”
再接下自然就听不清了,张大夫轻轻摇了摇头,贾老爷这太极也是会顺会拨啊。
荣国府这里悲音惨淡地,时常过来的尤氏岂能不知,回到屋里就告诉了贾珍,贾珍立刻去寻了父亲,直抱怨着,“我看蓉儿实在是不懂事,他跟着二叔身边,像这等大事岂不能来信通知我们一声!西府那里不好讲是自然,可他怎么半字也不提!”父亲也实在是偏心,孙子就肯派出去跟着二叔一道玩,还说什么历练,要他说,跟着二叔那日子才叫个美呢,像他每回去山西,要不是家里也有正经事,没办法让他这个早早袭了爵位的一等将军多停留,贾珍巴不得跟着二叔多多‘历练历练’!
贾敬一看他说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道什么?既然要瞒着我们,自然要先瞒着蓉儿了。”
“那也不能这样说啊,父亲,二叔二婶对咱家可不薄呢。”贾珍念着贾政王桂枝可都是好处,不说别的,救他的、把牢里的他提出来的是二叔,让他玩美人、送他美人图让他能被羡慕嫉妒恨的是二婶。再说东西府就隔了一条巷子,论亲也哪房也亲不过他们啊。
这话还是没错的,别的倒还罢了,这等要紧的事怎么能不送回信息来呢,贾敬越发觉得贾蓉没经过事,这才更要被打磨呢,“你派人赶紧多送些药材过去,唉,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听说咱们养蛇岭南那边有些巫医不错,你写信给那个娶了苗家寨里的贾……贾什么来着,让他把这事好好办好了,若是办得好,他想要的薯种跟茯苓种法我就给了他。”
贾珍讶然道,“父亲,这可是二婶子好容易才研究出来的秘法,如何在松林之间套种茯苓顺便产些蕈菇之类的,这要不是她顾不上这头儿,又有心照顾贾家,想着捐到贾家族里得宜全族的,您这样就赏出去了……”
“蠢材,自己想去,先把这事给办了,用快信!你二婶子可千万不能出事。”贾敬瞪了贾珍一眼,笨死了,把方子给了他们就是让他们种出来,没人种单是拿在手上能得利吗?像这种重要的时候,拿出来赏人显得公正且是厚赏,弟媳能受宜最好,得了方子的他们包山种树没钱还不是要问他们贾家借,借的时候签了种产契约到时候东西还是他们贾家的?那样辛苦才得到的东西,他们难道会无偿拿出来给其它人分享吗?不用他们要求,那些人自然就会保密了。
贾珍立马应是,贾敬立马盯着他写信,王桂枝的身体状况也实在是让他担心。二弟媳可比大弟媳,凭心而论,要是以前,纵然两个都出了事也是不过如此,如今就算是贾赦媳妇没了,贾敬也最多帮着应酬来宾,替她多念几遍往生道经,可二弟媳却不同,她一日在,王家跟贾家就还会像如今这样联系紧密,就是贾赦的那个儿媳妇叫凤姐的也是王家的闺女,她倒是太年轻,再说她也不是二房的人,二弟媳那些生意,也交不到她手上,到时候整个生意脉络说不定都会分崩离析。
看着贾珍说明清楚,封了蜡印赶紧送了出去,贾敬背着手皱着眉道,“那个秦家的闺女,你打算怎么办?”
一说到这事儿,贾珍尴尬得咳嗽了一声,尤氏在一旁立着,轻哼了一声。
贾敬便看向尤氏,“你说。”
“老爷,你也不是不知道大爷这个人,他看见美人还能走得动道嘛,如今人家出落得水葱一样,美得像那朝云上的霞露,比大爷挂在屋里连看都舍不得看的美人图都相差无几了,这不是从天下落下的一个真美人嘛,他还能……”尤氏半醋半酸得解释道,当然了,比起那个纸上的美人,她理所当然得反感那真的美人了,起码人家那纸上的美人不吃不喝不会说话的。可她也是明白贾珍这个人的,他就是再得意哪个女的,对她对女儿,就连佩凤也有些情意在的。反正男人都是这般花心,她要是真不让让小秦氏进门,到时候贾珍置个外室她更难拿捏了,干脆直接回明了老爷,过了明路,到了东府里,她是大,她是小,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她也自有法子收拾她。
“你!”贾珍在父亲面前还是不敢的过于放肆的,臊得有些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