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些不习惯。
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的后果就是早上凌笙来接她去机场的时候,闻意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路不停的打哈欠。
“昨晚睡得不好?”凌笙看她没Jing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
“嗯。”
“等一下到飞机上睡。”
“好。”
“下了飞机先去酒店睡觉。”
“行。”
前面开车的筱明哲惊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乖顺的女孩,终于露出一脸春风得意的笑,然后从后视镜里冲凌笙抛了个媚眼。
凌笙面上带笑不动声色,心里却忐忑不安,这次去西安,也许是天晴海阔,也许就是从此天涯,他心里没有一点把握,竟无端生出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他一向是万事不挂心的性情,这次却觉得进退都是如履薄冰。
上了飞机后闻意跟空姐要了毛毯就一言不发的蒙头大睡,凌笙看她困倦不堪,也就不再说话闭目养神,听到身边人呼吸匀长之后,他又睁开眼睛,伸手把她的头轻轻扶到自己肩上。
闻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凌笙的肩膀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凌笙看她醒了,伸手递过一杯水来:“喝一点,飞机上很干燥。”
闻意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谢谢。”
凌笙也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闻意喝完水,把杯子还给来回收的空姐,然后微微侧头问凌笙:“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去西安是要做什么?是你有什么活动吗?”
凌笙的眼神沉下来:“不是,是要去见一位对我非常重要的老人家。”
闻意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自己上了贼船——那天怎么没有刨根问底就答应了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凌笙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低笑着出言安抚:“不要担心,不是见家长,而且……”他的声音掺上了些苦涩:“人已经不在了。”
闻意心里一惊。
凌笙声音沉沉的,是闻意一直最喜欢的声线:“到了西安,我会都告诉你。”
闻意的心,没有理由的揪紧。
到了西安后凌笙却不由分说带她到了酒店就赶她进房间睡觉,然后他就消失了,只发来信息说有事不能陪她,午饭和晚饭都订好了会送到房间,明天早上九点他会在酒店大堂等她。
他不愿意现在说,闻意也就没有再追问,无论如何到了明天,他总要告诉她一切。
躺在酒店的床上,闻意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地跟着他来了一个对她来说尚属陌生的城市,之前虽然也有几次开会到过西安,但是仅是匆匆一瞥,只在机场和会堂之间往返,这次,才有机会真正认识西安这座千年古都。
闻意心里完全没有底,心头被一股沉郁烦闷围绕——他说的那个人……会是谁?
第二天早上七点闻意就醒了,洗漱化妆挑衣服,反复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无论凌笙要带她去见的人是谁,也无论是否还在生,既是重要的长辈,仔细妆扮总是必要的。
凌笙在楼下大厅等着闻意,眼神不移一瞬地盯着电梯的出入口,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神闪闪发亮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旗袍改良的及膝连衣裙,白色为底,上面是大片泼墨山水般浓浓淡淡的黑,脚下是一双平底的黑色绣花鞋,繁复的银色花纹覆盖鞋面,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斜斜的发髻,脸上妆容清淡而庄重。
凌笙看她对今天这样珍而重之,心底感动,几步走到闻意面前,看她手里拎着一个式样简单的布袋子,伸手去拿。
闻意躲过他的手,脸上不动声色:“今天这个不成,必须得自己拿着。”
凌笙看那布袋也不像很重的样子,也就没有坚持,他引着闻意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车,就不再说话。
开车的司机年过半百,庄重沉稳的样子,看闻意上车只是微微笑笑,并不与她搭话,车子平稳的滑进主干道,闻意侧目打量了凌笙几眼,他今天穿着白色休闲西装衬衫,黑色长裤,袖口解开,挽在小臂上,半正式半休闲,想到是要去墓地,闻意也对他这样的穿衣打扮了然了。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停在了霸陵墓园的门口,闻意没有家人,因此也从没有来过墓园,只觉得庄严肃穆却又Yin冷的过分,身边人身上也是从未见过的灰暗气息。
“走吧。”他的声音也有些喑哑。
闻意跟在他身后半步,一级级拾阶而上,却觉得今天离他格外远,他身上不再是和暖如春的温柔,反而散发着极度冰冷的感觉。
凌笙的脚步在一座墓碑前停下,然后伸手捡了捡落在墓碑上的干枯树枝,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蹲下來仔仔细细地把墓碑擦干净。
“童nainai,阿笙来看你了。”
闻意看他不同平时的样子,也默默站在他身后不出声,只见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位白发老妇,慈眉善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