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咳得眼眶处一圈微红,眼眸中微微升上层雾气,不像是被酒所染,反倒更像出泪,夺过她手中杯子道:“你不会喝就别喝了。”
林娇擦了下眼,笑问道:“那你喝不喝?你若不喝,我就喝。”
杨敬轩见她望着自己明明在笑,只那神色落他眼中,却分明含了几分凄楚,心中翻江倒海地难过,竟无法拒绝,点头道:“好,不好践踏了你的心意,我便破例喝几杯。”话说完,见她露出真正欢颜,起身高高兴兴地替自己斟酒,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心道:“我从前作为,先是对不起她先。她实在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女人,只我自己始终难解心结而已。如今她非但不怪我,反这样体贴,为她破一次戒也不算什么。”
杨敬轩想罢,举起杯便一饮而尽。酒入喉咙,一阵辛辣,人却仿佛被这许久未受的痛苦刺激唤醒,血ye一下开始奔流。
林娇见他喝了,笑着又斟上第二杯,道:“我自己来不及酿酒,这是酒铺里最好的神仙酒。那掌柜的说得十分得趣,说里头麦芽和绿丝郁金,麦芽宽胸,郁金舒气,所以这酒又名宽胸舒气酒,喝了之后从此天地宽舒。你觉着味道如何?”
杨敬轩只道:“好。”说完又饮了第二杯。
林娇急忙道:“敬轩叔,别只喝酒,菜也要吃。空腹饮酒不好。”说着已经往他碗里夹了筷猪腰。杨敬轩吃下,却品不出什么滋味,实在是此刻心情低落,便是吃皇宫八珍也没味道了,反倒觉得酒更入味,一杯杯饮个不停,林娇不时劝菜,又陪着饮了几杯,说了些俏皮笑话,都是他从前没听过的,有几个要她点拨才能品出意思,笑得不行,一时竟有了身在梦中之感,只怕这样一刻匆匆结束,醒来便再也不见。
林娇见他酒量竟极好,这神仙酒已经是铺子里最烈的了,不知不觉一壶尽了,他却不过脸颊酡红双目放光而已,瞧着还十分清醒,反倒自己不过喝了两三杯,便有些晃了,晓得要下重手才行,好在先前有所预备,便朝他嫣然一笑道:“敬轩叔,我再去添一壶酒,喝完我便不留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杨敬轩心中本就不舍这么离开,虽知道自己不该留下再饮,却实在不愿拒绝,看着她拿了酒壶而去,屋子里少了她的相对,顿时觉到寂寥,刚刚的畅快之感顿时消失,想到过了今夜就要与她告别,从今往后除了叔与侄媳,与她真的再无交集了,酒意攻心,顿时一阵黯然,人也觉到微醺了。
林娇到了酒坛边满了一壶酒,回头看了下,见他并未跟出来,摸出事先备好的一个小纸包,打开闻了下里面的白色粉末,略一犹豫,一咬牙便将粉末都倒了进去,摇晃匀了,这才又带了返回,见他正对着烛火发呆,连自己进来的脚步也未觉察,到了他对面坐定,倒了杯新酒推去,微笑道:“敬轩叔,想什么呢?”
杨敬轩饮了杯中酒,苦笑道:“春娇,我该走了。”原来酒入愁肠人醺时,也会顿时多愁善感起来。终究是要走的,多留一刻又有何益?
林娇仔细看他一眼,见确实如徐顺说的,那药末入酒无色无嗅,他并未觉察出来,先便放了一半的心,笑道:“也好。只酒既然上了,再饮几杯可否?”
杨敬轩依她所劝,不觉又尽了小半壶酒,渐渐觉到头重脚轻,连说话都有些大舌,醉眼里见对面她笑靥如花,知道自己再不走怕是要醉在此地了,喝下她斟的最后一杯,双手撑住桌面勉力站了起来,含糊道:“春娇,我走了……”
林娇见他身形摇摇晃晃,知道是那药力发作,忙上前扶住说:“敬轩叔你喝醉了,出去怕醉在街头,我先扶你到能武屋里歇下,我给你打水洗把脸,等稍醒些再走。”
杨敬轩已经听不大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觉整间屋子与她一道和着灯影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只勉力撑着才没倒下在地,忽然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搭上了自己额头,似她在探自己体温,顿觉一阵舒心凉意,Jing神一松,人便整个压了过去。
林娇差点没被他压倒在地,用力支持住了,半拖半带地将他弄进了自己的屋往床上一推,他立刻倒了上去。
终于搞定了。据徐顺说,这药醉人,人摄入后五个时辰之内,便是在他耳边打雷也不会醒。漫漫长夜,床上有个任由自己折腾的男人,剩下的就是她的活了。
刚才这一阵折腾,林娇被弄得后背都出了层汗,先不去管他,出去把门都反闩死了,打了水自己擦了身,又换了盆清水端了进来,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炕上的男人,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酒气熏人,原本英挺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上前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脸,叫几声杨敬轩,他连眼睫毛都没动,头反倒像婴儿般顺了自己的手劲软软动了几下。
林娇想起他平日在自己面前的傲娇样子,心里忽然涌上了报复的念头,伸手又用力啪啪拍了他脸好几下,觉到手心有点疼了,这才放过了他,眼睛瞄向了长在他身上的自己今晚计划的关键部位,手刚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忽然竟觉得勇气还不够多,转身出了屋子,从酒坛里倒了一大碗干净的酒,一仰脖全部喝了下去,静坐片刻,很快便觉轻飘飘地连人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