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摆手:“我儿子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说罢。”
丁秋直直杵着:“我想买了你家的作坊。”
女人松一口气:原来是来谈生意的。却微微惊讶,再次打量他一番:“……你出多少钱?”
丁秋自然不清楚价格。他其实有足够多的银子,却也不愿意胡乱开价,遂认真道:“五十两。”
女人翻了个白眼,挥手赶他:“去去!不卖!”
丁秋巍然不动:“一百五十两。”
女人白眼翻到一半,又转回来看他:这人加价……真猛啊!
丁秋见她很是惊讶,却仍有犹豫,继续加价:“二百两。”
女人面部肌rou微微抽动了下。丁秋看得清楚,一锤定音:“二百五十两。”
女人挑眉:二百五十两!足够他们再开一家更大的作坊了。这包赚的生意自然是要接下的,可这人出手如此阔气,定是对这作坊志在必得,她觉得还可以再讹他一讹。遂笑道:“我们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何要将作坊卖给你?这里的人签了契约,做了好些年了,都是熟手,我们要是卖了作坊,再去找人多难……”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却淡淡道:“二百五十两,一个铜板我都不多出。你可以考虑下,愿意的话,就去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找我。”
说罢,利落转身离去。留下女人站在原地,一时无法接受他的转变,张大嘴傻傻看他的背影。
丁秋果然如愿买下了作坊,却不知该如何经营。好在作坊中的人一并留了下来,他便简单吩咐众人:以前如何,往后便也如何。
他退了客房,就在作坊里间住下了。初时,众人都异常畏惧他,后来却发现,这人并非他看上去那么可怕,也就渐渐放宽了心。
几日后,有个作坊中做事的小寡妇上门来帮他洗衣。小寡妇今年二十二,有个五岁大的孩子。她和她已经故去的前夫都是外乡人,没有宗族帮扶,生活异常艰辛。人却很是活络,经常热情和丁秋说话,丁秋不理她,她也不介意。
又有大娘壮着胆子来问他是否娶妻。丁秋摇头。大娘欢喜离去。然后便有媒婆接二连三登门,要给他介绍“好”姑娘。
这个“好”字的含义,丁秋是知晓的。在作坊中工作的众人不知道他有非凡的听力,那些说话谈笑都穿过墙壁,一字一句落入了丁秋的耳朵里。她们骂小寡妇不要脸,天天往丁秋房间钻,一门心思勾.引男人。又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带着个拖油瓶,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小寡妇安静听她们骂自己,只是默默纺织,并不回应。她照旧往丁秋屋中跑,给他打扫房间,缝补衣裳,做野蘑菇炖小鸡,送亲手纳的布鞋。
第五个媒婆上门时,丁秋终是同意见上一面。倒不是这个姑娘比前四个更让他满意。他只是忽然觉得,或许乙六想要买下这作坊,根本就是在期待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么他也应该替他顺其自然地走下去。
丁秋跟着媒人离开作坊时,正巧碰见小寡妇来送干净衣裳。小寡妇看看媒人,又看看丁秋,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些低落,有些挫败,有些无奈,有些伤心……
丁秋一瞬间,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那日在悬崖下,她听说他们要离开时,也是这般的表情。
小寡妇勉强一笑,将衣服送进丁秋手中:“都洗干净了,你……”她停顿片刻,没有说下去,只是低头,匆匆离开。
女方家中,丁秋见到了媒人说的好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模样周正,安分坐在家长身旁,害羞微笑,始终不曾言语。
会面之后,丁秋果断推拒了媒人。他承认那是个好姑娘,可是他怀疑,他若真娶了她,家里会一天一夜都听不到声音。
两厢而论,他还更喜欢小寡妇。至少她能让他想起那个人,会说,会笑,会哭,会闹,没礼没节,没规没距,可是却蓬勃、灵动、有生气。
便是这天夜里,作坊众人离去后,丁秋照旧跳上了房梁,准备休息。却听见有人推开了院门。
那脚步很轻,步伐很小,是个女人。她行到丁秋房前,站定,呼吸有些乱。然后半响,敲门声响起。
丁秋跳下房梁去开门。门口站着小寡妇。她不似平日那般总是笑着说个不停,而是有些紧张。她的手中握着个红色的香囊,磕磕巴巴道:“掌柜的,我、我做了个香囊送给你。”
丁秋点点头,抬手接过:“谢谢。”
小寡妇显然不料他会收得那么爽快,有些哀怨看他:“你……你知道女人送香囊给男人,是什么意思吗?”
丁秋想了想,并不答话。
小寡妇像是做出了决定。她鼓起勇气朝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丁秋身前,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她忽然抬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掌柜的,我中意你……你中意我吗?”
直接的表白,生涩的勾.引。
丁秋直直站立,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情景。彼时,她穿着丁天水的长衫坐在书桌上,见他进门,先是一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