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串蝴蝶被扔在了后山之上,愣了片刻,答话道:“我抱师父下山的,没手带那串蝴蝶回来。”
乙六从床上一蹦而起,压低声音道:“哥哥,我们去把那串蝴蝶找回来吧?”
丁秋很少跟着这个弟弟胡来,这次却有些心动。一方面,这串蝴蝶是他和师父相识的证明,他到底不舍。另一方面,他也想向弟弟证明,他没有吹牛。
丁秋终是跟着乙六,半夜偷偷潜出了家,去了后山。乙六还熟门熟路在山下的破庙里翻出了火把。两兄弟在后山忙乎了半宿,好容易找到了那蝴蝶串,凑在一起看了一会,这才欢喜回家。
从后墙偷偷翻进院子的时候,他们还担心家里的狗会叫。所幸,没有丝毫声响。两人踮着脚绕过父母的卧房,丁秋做贼心虚,甚至不敢朝房中看。却感觉乙六拉住了他的袖子。
丁秋疑惑望去,就见到那名男子坐在轮椅中,手中拽着一条白色丝绸。那丝绸光滑漂亮,即使从他父母胸口穿过,也没有染上血迹,依旧洁白无瑕。
丁秋手上的蝴蝶串掉落在地。他的父母……也被他师父串成一串了。
轮椅上的男子回头看向丁秋,就如下午帮他擦汗时那般轻浅一笑:“啊,被看见了。”
然后毫无预兆的,那白色丝绸就朝着乙六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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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丁秋觉得他其实已经有了预期。一瞬间,他的身体机能提到了极限,冲到乙六面前,朝后仰躺,将他压倒在地。
他看着那白色丝绸朝着自己胸口刺来,然后堪堪停住,收了回去。
不一会,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你干吗压住他?”
丁秋不想理他,却还是回答道:“如果我只是挡着他,你的东西会转弯,从后面刺中他。”如果不是那样,这人怎么可能串上那么多蝴蝶。
男子一勾嘴角:“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袖子一抖,白色丝绸飞出,将青石板砖砸了个洞,又从不远处的地下钻了出来:“可惜你没算到,我的东西还会钻地。”
丁秋这才从乙六身上爬起,朝着男子磕头道:“师父,我愿意和你离开,求你放过我弟弟。”
乙六却也爬起身,跪去了丁秋身旁:“师父,我也愿意和你离开。”
男子好笑道:“我何曾说过要收你做徒弟?”他打量瘦小的乙六一番:“你骨骼不佳,不适应学武,别唤我师父。”
乙六也笑:“先生,我若再长三年,也会像哥哥一样,是个练武奇才。”
男子饶有兴味看他。片刻,白色丝绸入袖:“虽然笑得难看了些,但到底算是笑了出来。”他滚动轮椅离开,丢下了句话:“就冲这个笑,我便不杀你了。好好活着,能不能再见到你哥哥,就凭你本事了。”
***
三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天色清澈透蓝,丁秋平静道:“他带我回了天昭府,将我扔去了学堂,让我两年之内通过所有测试,否则便不认我这个徒弟。”
乙六将手枕于头下,侧卧望着丁夏:“我也活了下来,多方探听,终于得知那个男人是天昭府的夫子,并且设法进了天昭府的学堂。”他动了动身子,有些挫败道:“可惜丁天水的确没说错。我不适合习武,无论如何努力,也练不到哥哥那么厉害。我只有五年时间完成学堂的测试,否则就会被处死。第五年,我是拼了命才活了下来,进了天昭府。”
丁夏扭头看他:“你也不差,否则也不能在乙支排行第六。”
乙六见她转向自己,立时搂住她的腰,将她转了个身抱进怀里,笑嘻嘻道:“那不一样。天昭府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哥哥靠功夫,我靠这个。”他指指脑袋:“老天总得让我比他强一项吧。”
丁夏嘴角微翘,身后却一暖。丁秋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手也搭上了她的小腹。丁夏被两兄弟夹在中间,忽然一声轻笑:“总觉得我应该走开,让你们两人抱在一起。”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你们有彼此,真好。”
丁秋平板无波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你也可以有我们。”他呼出的热气扑在丁夏后颈:“丁夏,癸燕死了,我们还在。”
丁夏眼眶一热。她承认,这一刻,她被救赎了。
在两人轻浅的亲吻抚摸中,丁夏开始清晰感觉到痛。但既然幼小如丁秋和乙六,都可以承受万般苦难,坚强坚持走下去,那么她也一定可以。
夕阳西下,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崖底。丁夏却拉住了两兄弟的手,迎向他们的目光,轻声却不容置疑道:“对付丁天水的事,我们一起。”
丁秋与乙六均是一愣。他们千辛万苦活下来,的确是为了杀丁天水,为家人报仇。却不曾想过要将丁夏牵扯进来。在他们认知中,女人是用来疼爱的,打打杀杀的事情,应该由男人做。
丁夏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