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酸!
不知道为什么,丁婕就是恨她,恨她!
一直乖乖地做那个默默无闻,呆在角落的女孩不好么?为什么要来破坏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让自己跌下神坛?!
虽然丁婕这一杯饮料泼得不易察觉,眼光密密匝匝的,仍是像探照灯一样,朝丁凝这边聚集。
前面传来脚步,准备围过来的众人似乎又退散了,有个沉厚年迈的声音响起来,丁凝循声望过去。
一名拄着红木拐杖的年长男子,在大屋管家和一名中年女看护的陪同下,慢慢走过来。
管家一边搀着老人,一边叫佣人将看热闹的客人请到一边去。
老人年岁不浅,右腿看得出有些萎缩,手也有些轻微晃动,走路很艰难,可身型高大,气质威严,穿着棕黑色礼服,五官跟邵泽徽有七八分相似。
丁凝明白了他是哪个。
他上下打量丁凝,花白须眉抖了两下,语气肃然:“你是丁小姐?”
丁婕在这个老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喜和避拒。
她笑了,安静退到一边,静待好戏,甚至想敲锣打鼓,叫来所有人,观看好戏。
邵老的目光停在丁凝黑裙上的白渍,还在嘀嗒滴水,眉毛皱得更紧,招手叫佣人拿来一条毛巾,给了这女孩。
丁婕的脸色垮下来,这老头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难不成还关心这小贱人?
丁凝忙开口:”谢谢邵董。”颔首鞠躬,接过来揩,抹完后,双手捧着,还到那管家手里,却看见老人仍在凝视自己,目色逼得人无所遁形,呼吸不畅,泰山压顶一样,只得又鞠一躬:“谢谢。”
老人拐杖一动,撇开女看护和管家,往前走了几步。
丁凝抬起头,听老人的声音传来:“不用谢,你是邵家的客人。”
只是客人而已,永远成不了别的身份。老人的脸上的真实表达是这样。
丁凝也看得出来,这是个有气度有涵养的老人,不会因为讨厌眼前的人就损害最起码的礼节。
丁婕明显也看出这老人的疏淡和冷漠了,脸上的荣光又焕发起来。
老人的声音太有气势,丁凝很没出息地点头:“唔,那,还是……谢谢。”恨不得都快脱帽敬礼了。
邵泽辅也算是隔空见过儿子的几名绯闻女友,哪个不是凭着或软或硬的手段,为了嫁入邵家,摇旗呐喊。
在跟丁凝见面前,他也想过这女人是个什么人,跟儿子闹了一身不清不楚的绯闻,还跟弟弟在一起,现在竟然进了利颂恩的公司。
此刻一见,才觉得自己多虑了。
固然是年轻漂亮,可是这年头想要攀豪门大户的女人,哪个又不年轻漂亮?
这女孩跟以前的女人一样,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些女人浑身充满着势在必得的锐利锋芒。
无非就是个价码的问题。
邵老怀着对丁凝的不屑和放心,在管家和看护的陪伴下离开。
丁婕这一晚上的气都消了,走近,颇是可怜地望着丁凝:“没瞧见邵董事长看你是什么眼神吗?竹篮打水而已。”
声音又低了一分,不屑地看住她:“知道今天的邵园宴会是为什么吗,除了商界联谊,也是邵董事长跟结发妻子的结婚纪念日。听说邵泽徽的这个大嫂过世快二十年了,咱们这位邵董每年还是大阵仗地给她办,从来没懈怠过……这么一个重视亡妻,忠于婚姻和爱情,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男人,你觉得他能眼睁睁见到你插足亲兄弟和利家的联姻,还跟自己的独生宝贝儿子扯到一起吗?嗯?丁小姐?这辈子,只要这位老先生还活着,你是永远别指望进邵家的门了。”
又拿来一杯红酒,瞥姐姐一眼:“继续说吧,说天颂,一字不漏噢。男人抓不住,抓住生意咯,总还能给你一口饭吃呢。”
丁婕在夜色中的眼影略显妖异,睫毛一闪,背过身子去,迤逦朝前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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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停下脚步,丁凝已经被她引领到了那方夺目的咸水游泳池旁。
主宴没开席,还有几个小孩子浅水池边的人工小沙滩上,戏水玩球。
领着其他孩子的是奀妹,见到丁凝,在小伙伴中直起身子,又望过来。
眼神依旧是审视,怀疑,就像在看橱柜里的一个新玩偶,掂量这个娃娃有没有资格得到自己的宠幸和爱护。
果然这邵家,就是没一个人待见自己吗?包括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孩童。
丁凝还在介绍天颂的企业文化,前面的这位主顾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忽然脚步轻快地绕道去了泳池另一头。
丁凝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只得跟上,还没喊出声,丁婕在前面一个急刹车,她始料不及,差点撞上,却见这继妹转过头,揽住自己的肩。
“姐。”
女孩子的笑盛开在池内\射灯的缤纷里。
一叫姐就没好事,丁凝反射性去扒她手,却被她桎住,往泳池那侧推去,身子一晃荡,噗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