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上一世与她无亲无故又无冤无仇,那么她也没必要在冬雪身上费心,心思还应该放在债主们的身上。
“你分析的很对!”方采言表扬道,“不愧是我方采言一手教导出来的,就是脾气差了点,以后也得改改了,得像春华一样,什么事都不动声色,你瞧瞧,正是因为你这好冲动又不肯吃亏的性子,上次挨了陈莲玉一巴掌,后来又受了夏莹几个的欺负,这回有了教训了,看你还改不改的了!”
映荷撅起嘴,“我才不要学春华!她有什么好的!”
方采言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话里有失分寸,映荷这个人,善妒,若是方采言对谁好了一点,她都会不高兴的!
于是,她急忙把话收回,“我说错了,是她该像你学着点!”
“她就是应该像我学,”映荷反倒一副得理的样子,“我是处处为着小姐你着想,挨了打受了委屈我也不怕!可人家春华才Jing明着呢,知道枪打出头鸟,懂得明哲保身,所以见了小姐受委屈也不愿意站出来帮忙,我最讨厌她这副Jing明的样子!”
方采言笑笑,劝道:“在宫里,Jing明是好事。”
“好事坏事我不管,”映荷抓住方采言的手,就如同昔日里方采言抓住她的手一般热切,“我只要小姐你好好的!”
方采言看着映荷这双真诚的明亮的眼睛,忽然明白,映荷虽然善妒,但也愚忠。
她反握住映荷的手,带着欣慰和感动的笑容,“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映荷得到了回应,很是满足,便问道:“小姐,还想喝茶不?我去给你倒茶!”
“要放桂花的!”方采言提醒,映荷便折身去取茶具倒水沏茶,背影是欢欣快乐的。
方采言趁着这个空当,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
春华从白德志处出来,并没有回长清阁,反而折身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院长冯久林已是一位百岁老人,须发皆白,可面带红光,看起来却是健康非常的。
他受历墨清嘱托,负责接待春华,但是今日他却不在。春华赶到时,太医院的侍卫拦住了她,没有冯久林的引见又没有所处宫殿的旨意,后宫女眷是不得随意出入太医院的。
春华被拦截在外,百般解释,奈何侍卫就是不信,只好请了曹荣来。
曹荣风尘仆仆地赶到,春华已经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了。面带焦虑愁容,一见到曹公公来了,立刻又转悲为喜,匆匆迎了上去,微微福身道:“曹公公,可把你盼来了!”
“你若是想见人,也该请示皇上才对,”曹荣没有□□华起身,劝诫道,“皇上自会同冯院长说的,到时你再来,便绝不会有人拦你。况且,你现在可算是私自离宫,有违宫规,你向来做事严谨,怎么这次如此莽撞。”
春华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春华见亲人心切,疏忽了。”
“且你在长清阁任职,”曹荣又提醒,“万事需小心,长清阁那位咱们圣上可重视着呢!行了,你起来吧,我带你去见春明,下次莫要再犯浑了!”
春华连连福身,便起身随着曹荣进了太医院。
一间普通的病室,陈列着数张空荡荡的木床,唯有一张床上是躺着人的。这人便是春华的哥哥,春明。
太医院的床大多数形同虚设,因为能让太医院服务的大都是妃嫔王侯,他们都愿意在家里养病,谁又愿意在太医院空荡荡的病房里受罪呢?
只有想春华春明这样穷苦的下人,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更没有多余的钱来治病。
若非不是皇上开恩,春明在得病之初便会被扔出宫外,而不是留在太医院尽心尽力的被救治,然而也只是苟延残喘。
“哥!”春华走到床前,看到床上躺着的不断呻/yin的人,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正在溃烂,脸上的皮肤已经没了,露出里面棕红色的rou,和条条清晰可辨的青紫色神经。
曹荣不忍直视,胃里翻涌着,急忙别过了头。
春明见到有人来,急忙挣扎着坐起,用白布将脸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这一套对普通人来说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曹,曹公公……”春明意欲跪拜,曹荣急忙制止,“你患病在身,这些虚礼便不必做了。”
春华扶着春明重新躺回到床上,眼眶红了。
“冯太医怎么说?”春华问。
春明却不回答,呵斥妹妹,“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叫你别再来。”
他动了动白布,似乎是缠着不舒服。然后才回答妹妹的问题,“太医说正在好转,你不必担心我。”
“你不用骗我,”春华红着眼睛,“我上次瞧你,你的脸还没到这个程度,可见是病情加重了,哪里有什么好转!”
“总会好的,”春明好像有点不耐烦了,“更何况是冯太医亲自为我诊治,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别想其它,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来日方长,多想想自己,懂吗?”
春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