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衰老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而你不一样,面生慈悲相,眉眼间却有一股子聪明劲,是个好苗子,像我当年的模样!”
这夸赞方采言可承受不起,急忙惶恐道:“臣妾怎敢和太后相比,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只知道侍奉皇上,侍奉皇家,绝不敢妄想其它。”
太后却不觉有什么,“无欲则无求,哀家只问你,你可想过做到哀家这个位置吗?”
方采言立刻跪了下去,“臣妾惶恐!”
太后露出不满意的神色,“聪明则聪明矣,却是胆子太小了,没有半点哀家当年的样子!”
“行了,你站起来吧!”太后命令。
方采言便站起,低垂着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太后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无争宠之心,哀家也不强求你,只是你这孩子生的乖巧漂亮,倒是很合我老人家的心意,往后在宫里头若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只管来找哀家,哀家定会为你做主!”
方采言自然是千恩万谢,太后又道:“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便去坤宁宫请安吧!”
“是。”方采言退后几步,便告了退。
安宁嬷嬷将太后面前的茶水换上新茶,道:“方贵人无欲自然无求,太后您即便想要提拔,也要她自己上心才是。”
太后闭目养神,轻声道:“她只是敛尽了锋芒,却逃不过我老人家的眼睛。如今后宫乱象丛生,总该找个厉害角色,压一压这不正之风了!”
“然而,方贵人胆子还是小了些,另一位方贵人方淳月性子柔弱心机重,怕是什么也压不住。”安宁嬷嬷叹口气,“只怕过些时候,荣宠更胜,只会变成兰贵妃一样的人物,只知谋己利,不为后宫事挂心,终究还是一团乱麻。”
太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方采言还是可塑之才,哀家得想个法子,让她有所求。”
*
方采言从永寿宫出来,就直奔坤宁宫。
好在不用每日都向皇太后请安,否则若是日日在太后宫里浪费时间口舌,那她真是要跑断两条腿了!
刚一进坤宁宫,宫中众位嫔妃便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方采言身上。
方采言略有些尴尬的一笑,找了最末的座位坐下了,和她同位分的方淳月和闫秀慧和她一排,方淳月见了她亲切一笑,闫秀慧就赏了她一个大白眼。
方采言装作没看见闫秀慧的白眼,只向方淳月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主位之上的兰贵妃周欣兰掌管着宫中大小事务,因为没有皇后,所以她现在就相当于是皇后的身份了。
后宫之主,气质自然非比寻常,周欣兰虽然脸上时常挂着笑意,但是她的笑容却可以细分成十几种不同的情绪。
就好比现在,她的笑容就非常的Yin翳,像是笑里藏着刀子。她的眼睛扫了方采言一眼,便冷冷开口:“后宫之中最要紧的就是秩序,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后宫的妃嫔自然要遵守皇家规矩。若是有病在身,不来请安,本宫也不能强人所难,可若是身心健康却还是迟到,且不说是对本宫的不敬重,更是对皇家规矩的不敬重!”
周欣兰看向方采言,笑道:“所以,日后请安必须准时,莫要误了时辰,叫众姐妹苦等那一个人!方妹妹,你说,对不对呀?”
方采言立刻愧疚道:“皇妃说的是,臣妾日后定会注意!”
陈莲玉忽然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这位主,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中心呢!倒是个引人注目的体质,不想只引来了闲人的注意,却引不来该引的人的注意,好像一个笑话呢!”
说完又是咯咯地一阵笑,赵芷柔闻言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闫秀慧则如同其他人一样,偷偷地偷笑。
另有一部分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这一部分人里除了方采言和方淳月,还有周欣兰以及依附于周欣兰的两个姐妹:玉嫔孙秀玉,杨昭仪杨兆业。
方采言方淳月不笑的原因自不必说,周欣兰和两个姐妹不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听出了赵芷柔话中所言的“闲人”指的是谁。
周欣兰当下掉下脸来,平时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时此刻也维持不住,变得Yin气沉沉。
方采言看了眼Yin沉的周欣兰,又看了眼如同春光满面的陈莲玉,心中不禁为陈莲玉擦了把汗。
若是论手段智商,陈莲玉是绝对斗不过周欣兰的,若不是前两年陈莲玉仗着历默清的宠幸,横行霸道,周欣兰不敢把她怎么样。可是如今,陈莲玉的地位正渐渐地被方淳月抢走,她不自知,还敢在周欣兰面前肆无忌惮地挖苦嘲讽,可见是正给自己断着后路。
这傻孩子!
方采言不禁想到了太后的这句话,用在陈莲玉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欣兰压住怒气,转而又笑容满面,“事情已经过去,大家就不要再纠结了,只是方妹妹再别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倒叫人家笑话。”
方采言点点头,嗯,不错,一句话就全推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