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就算是包子阿娘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妇女,护起崽来爆发出的潜力很是惊人。
绿衣人头头被陈玉兰这一撞,猝不及防的,竟然给撞飞出一米多的距离!
“小牛!”
谷雨一把将小牛捞到了自己边上,而陈玉兰却像是中了邪一般,直直地扑到那绿衣人头头身上,一把扯开了他脸上的面巾!
“阿娘!”
“阿娘!”
谷雨和小牛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包子阿娘,边上围着的绿衣人个个拿着剑口瞪目呆,显然还没有从他们头头的被陈玉兰撞飞的巨大震惊中恢复过来。
绿色的面巾除去,露出一张貌比潘安、让陈玉兰刻骨铭心的脸来。
“你没死!!!”
陈玉兰惊叫了一下,手脚发软地连连后退几步,她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看看周围拿剑指着自己和一双儿女的绿衣人们,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来……富……张来富!你没死!!!————你不仅没死,你还要杀我们?!”
谷雨和小牛听她这样说,只觉得真是平地一声雷:开什么玩笑,这绿衣人头头就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爹?!
“哼!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三个,今天必须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看着眼前失散多年的丈夫那张无情Yin毒的面孔,陈玉兰心底迸发出不可遏制的愤怒:“来富,你这是怎么了!虎毒不食子啊!谷雨和小牛都是你亲生的骨rou!……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到这,她心中的柔肠寸寸断裂:刚才要不是听到这绿衣人的声音听着那么熟悉,要不是她鬼迷心窍地去揭开这绿衣人的面巾……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的这么残酷?
“陈玉兰,怪就怪你不应该去长安。”
张来富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幽怨道:“都是你的错,你要是改嫁,在这小山村中定能平平安安渡过余生……可你为什么偏偏就要去长安呢?!”
当年那一场恶战,他奄奄一息地在尸山尸海中醒来,很多战友都已经牺牲了,他还剩半条命,挣扎着爬了起来,就看到自己好兄弟徐文忠躺在他脚下,身体都凉透了。
徐文忠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他本来是个官宦子弟,因为徐父官场遭人陷害,一家人锒铛入狱,父母亲人在监狱中一个个被人弄死,徐文忠命大,被发配边疆守城……徐家早年为徐文忠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国公府苏太傅家小姐,徐文忠常说自己现在配不上人家,要挣个大军功才有底气回去娶她。
只是没想到军功没挣到,徐文忠人已经没了。
张来富嘴边绽放出一个嘲讽的笑。见惯了生死,他的脸上的表情早已麻木,拖着一身的伤准备转身向营地走去。
然而走了几步,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徐文忠已经死了,他定亲时年纪小,徐家出事后,苏家的人再没见过他!
————徐文忠贴身带着他和苏家的定亲信物!
————全营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能区分他和徐文忠!
张来富跌跌撞撞地转过身,他眼中冒出可怕的光,扑到徐文忠身上一阵撕咬翻扯,终于在徐文忠贴身衣服里找到了那块晶莹剔透的定亲玉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坐在尸体堆旁,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
…………
“本来,这一切都朝着我预计的方向走着。我有了新的身份,娶了身份尊贵的女人,生下血统高贵的孩子……甚至在老丈人的帮助下,我还在朝廷谋得了正四品兵部侍郎的官衔!这一切,本来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更是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张来富直直望着陈玉兰,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破坏这一切!————天下之大,你哪里不能去!你为什么非要去长安!为什么要整天在西市抛头露面……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是不是觉得我抛弃了你们,所以要天天折磨我,向我讨债的是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陈玉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深爱那个善良、正直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幅丧心病狂、冷血无情的样子,她搂着两个孩子,痛苦的泪水一串接着一串打落在衣禁,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谷雨和小牛开始是一脸懵逼,听张来富神经兮兮念了一会,再看看他们阿娘,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那就是:包子阿娘一心寻找的丈夫,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得出这个结论,谷雨和小牛都恶狠狠地盯着张来富,真想替包子阿娘暴打他一顿!
个死渣男!背叛包子阿娘迎娶白富美走上他的狗生巅峰就算了,生了孩子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来杀他们三个,说包子阿娘破坏了他的生活?!
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