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就算了,衣裳是破旧的,过度的Cao劳还让她满面的疲倦……与这个玉梅站到一处,真是显得黯淡无光。
小混混心中微微叹息,不由紧紧抓了抓包子阿娘的手。
论相貌,玉梅虽然逊色玉兰三分,可是她脸蛋圆圆,眉眼间总是带着讨人喜欢的笑意,人也乖巧听话,所以平日里很得赵氏喜欢。自从陈玉兰违背家里的意愿嫁到绿水村张家之后,赵氏身边只剩下这个小女儿,不由越发疼惜,因为舍不得小女儿远嫁,赵氏六年前就把她许给了自己本家的一个侄子赵远山。
赵家的rou铺与陈家的木材铺就隔了一条街,所以陈玉梅尽管嫁了,往娘家走动却还是十分便捷,常常一个月里有十几天是在娘家陪伴母亲赵氏的。
…………
玉兰玉梅姐妹两小时候感情不错,十年后再见着面,两个人都是泪水涟涟的。
特别是包子阿娘,直把一块手帕都哭shi了,她看着玉梅头上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不由惊诧道:“玉梅你已经出嫁了……是,是哪里的人家啊?”
当初她离家的时候,妹妹玉梅还那么小,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成家了————真是时光如逝,岁月如梭啊!
玉梅红了红脸,低头说道:“就是前面街上开rou铺店的赵家。”
她说完,看着谷雨和小牛问:“阿姐,这是你和姐夫的孩子?”
“哦,对对对。”包子阿娘赶紧把谷雨和小牛往前头一推:“快叫姨母!玉梅,这是小雨,这是小牛……”
“姨母。”“姨母!”
“乖!真是乖孩子!”陈玉梅温和地摸了摸谷雨和小牛,对她姐说道:“我家两个儿子和小雨差不多大,等会我让人把这两小子接来,让他们一块玩,多热闹啊!”
“你都生了两个啦?!这都多大啊?”
玉梅有些不好意思道:“大的叫赵兴,六岁啦,小的叫赵发,今年五岁……”
姐妹两个正聊着,刚才倒水的老婆子急忙忙过来催了:“哎呀!二姑娘呀!你赶快把大姑娘领到西厢房去呀!怎么就在门口说上了!老夫人那边等半天,可不得急坏啦!”
“哎呀阿姐,你瞧我这记性!”
玉梅一拍脑袋,麻溜地就把她姐和外甥、外甥女往院子里扯。
一行人进了院子,绕过一处小池塘,几个木材铺的伙计赤脚在塘中挖莲藕,见有人进来,汉子们的眼睛便一齐滴溜溜的往她们这边瞧。
陈玉梅见了,笑骂道:“泥鬼们!挖你们的莲藕罢!瞎看什么!”
说罢,跟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双手,从边上护着她姐和孩子们快步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这一片是整齐的三间大屋,光线比外头稍暗了些,谷雨和小牛老远就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
陈玉梅和老婆子带着他们穿过一条走廊,只见走廊边上种着几株高大碧绿的芭蕉,那是小牛从没有看到过的植物,他惊奇不已,一只小手偷偷扯了扯谷雨的衣服,示意她快看。
真是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牛,瞧他那傻乐的劲儿,也不知遗传谁的~
小混混捏了一下他的脸,想了想,伸手牵住了小家伙,生怕他乱跑去爬树给包子阿娘丢人……
走廊的尽头是西厢房第一间大屋,陈玉梅上去打开门,浓烈的檀香味便从屋里涌了出来,屋里原来是个小佛堂。
谷雨小牛跟着陈玉兰走了进去,佛堂里有一座半人高的木雕观音像,观音像前香火缭绕,一位穿着暗棕色团纹绸衣的老太太正背着他们静静坐在那里。
屋里大人们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阿娘,玉兰回来了。”
包子阿娘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颤着声对那老太太说道:“阿娘……孩儿不孝!还请阿娘救救您的外孙吧!”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听到大女儿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赵氏的背影一滞,谷雨偷偷抬眼望去,只见老人家脑后花白色的圆髻动了一下,随即,整个微驼的后背慢慢颤了起来。
十年间的无数个日夜,四下无人之际,赵氏总是想着,等自己再见到大女儿玉兰的时候,她一定要冷起心肠呵斥她一千句,一定要怒气冲冲责骂她一万遍,或者干脆对她不闻不问,让她尝尝不听母亲的劝告的代价……可是谁能想到,当她终于真真切切地听到大女儿在她身后带着哭腔喊的一声“阿娘”的时候,赵氏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阿娘,救救您的外孙吧……”
女儿的哭声如同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剐着赵氏的心,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佛珠,从衣襟里拿出一块绢子回转身来,已经是老泪纵横。
“阿娘……”
“玉兰,我的玉兰啊……”
赵氏跌跌撞撞走到陈玉兰边上,蹲下身,见女儿如今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她眼中一涩,举起手中的绢子颤巍巍的,一下一下替女儿擦着泪,嘴里恨恨道:“你这狠心的孩子!你阿爹去的早,我是含辛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