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儿可以这么被谷雨糊弄过去,可没曾想,二房的吴菊花在这关节眼上刚好买了点心回来,她那两个儿子成文、成武早就在院子等着,一看到他们娘回来马上迫不及待围了上去。
“哇!酥麻饼!枣泥糕!……阿娘!我两个都要!”成文首先大叫了几声。
成武不甘示弱,跟着喊道:“我也要和大哥一样!阿娘!我也要两块!”
“统统都给老娘闭嘴!”吴菊花抬手就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低声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老娘啥时候短了了你们的嘴?!……喊什么?嚷什么?怕别人听不到么?!蠢货!赶紧进屋!”
成文成武马上安静得像两个小哑巴,跟着他们娘窸窸窣窣进了屋去。
被二房那么一闹,小牛果然又想起他想吃点心的事来了,这下好了,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回头又眼巴巴地看了看陈玉兰,一副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别看这小牛这么馋,其实小家伙长到三岁,压根儿就没吃过什么糕点,平日里是听村里其他孩子说很好吃,他心里羡慕,一直想要尝尝……只可惜陈玉兰以前白天都干活不着家,他再想吃也找不到人给他买。
“阿娘……”
看着自家三岁的儿子望着窗外流口水的馋嘴样,还有大女儿沉默懂事的神情,陈玉兰的心仿佛被一根刺狠狠地扎着!
☆、一文钱
“小牛!谷雨!阿娘去找找!”
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陈玉兰转头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她翻开装衣服的木头箱子,没钱。
她把积满灰尘的首饰盒子倒了过来,里头早就空空如也。
她将地上的席子翻了个面,地上啥也没有。
心慌意乱地把针线盒子碰倒在地,忽然只听咣当一声,一个圆溜溜的橙黄色铜币奇迹般滚了出来。
“啊!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文钱!”陈玉兰激动不已,捡起那文钱就往外头跑:“小雨小牛,你们等着,阿娘马上去给你们买!”
她手上紧紧攥着那文钱,一口气就追上了卖糕饼的孙阿大。
一番言语之后……
“啥?!一文钱你想买我的胡麻饼?!”
孙阿大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年轻妇人,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这胡麻饼历来都是三文钱一个,一文钱?一文钱你怎么买?你这妇人不是来捣乱的吧?!”
陈玉兰被他呵斥,满面羞愧,可一想到自己孩子那渴望的小眼神,心中又是内疚无比,她低着头,有些豁出去了:“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来捣乱的……我知道一文钱连半个都买不了,可是孩子们真想吃……我、我近来手头紧,手上只有一文钱,老伯你看看有没有零碎的饼,就卖我一点吧!”
“你!你说你这人……”
看见陈玉兰和卖糕饼的在路边僵持,几个村里的人站在边上开始指指点点,陈玉兰越发羞愧难堪,一双手却是抓着孙阿大的货架死也不肯松开。
“行行行!你先松手松手!哪有你这样买饼的……老汉我真是怕了你了!”孙阿大无奈地从糕点盒子里拣出一个金黄的胡麻饼,拿刀子割了小半块,用油纸包了递给陈玉兰,没好气道:“拿走拿走!别妨碍我老汉做生意了!”
陈玉兰赶紧递上那一文钱,诚心道了声谢,顾不了村人们异样的眼光,捧着小半个饼扭头就往家里跑。
“没钱吃什么饼,真是的!”
孙阿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上剩下的大半个胡麻饼,心里真是郁闷极了,抬头看见几个村民带着孩子过来,他马上又露出笑脸,热情地招呼生意去了。
回屋后,陈玉兰把小半个胡麻饼一分为二,全分给了小牛和谷雨。
饼是白糖芝麻馅的,外皮烤的金黄酥脆,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甜味道,样子和谷雨以前常吃的烧饼差不多。
小牛这是第一次吃饼,激动得三两口就把他那小块饼给吞下了肚,完了后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小手上残留的些许饼渣……谷雨看着实在心酸,立马把自己还没动过的那一份饼塞到了小牛手上。
“小雨,你这是做啥?!”
包子阿娘看到谷雨把她一口都没动过的胡麻饼让给了弟弟,马上就急了:“这饼是给你和小牛一人一半的,你咋都给你弟弟吃呢?!你自己咋不吃?!”
小牛一听他阿娘的语气有些不妙,本来欢快地想去接饼的两个小手顿时吓得触到电般,一下子缩了回去。
拿着悬在半空的那块饼,谷雨有些尴尬道:“额……阿娘,我其实不喜欢吃这个,既然小牛喜欢,那就给他吃好了~”
“唉,小雨你这孩子!”
要知道,点心糕饼这种东西,在以温饱为主要目标的普通农户,那可是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的奢侈美味啊!就说他们村里,能常常给孩子买点心吃的都是手头比较宽裕的人家……陈玉兰自嫁到张家近十年,也只记得她丈夫张来富还没去参军的时候给家里人买过几回~
这么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