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死”这字眼,她就忍不住全身颤抖。她曾亲眼见到父亲被人用车碾压身亡,那血rou模糊的场景让她一度对车祸产生巨大的恐惧。曾经她和所有平常人一样过生活,自从父亲医死了人之后,家庭就开始支离破碎。
言和的父母都是A市顶级医院的医生,父亲帮一个病患做手术,结果误用错药,导致病患当场死在手术台上。病患家属是在A市的政府工作的人,家里后台紧,由于父亲的失误导致两个人都丢掉了工作不说,还招来了家属的穷追猛打。
被逼下岗的言和父母一度想另谋出路,可是无论他们干什么,都会被病患家属阻挠赶下位,原本已经深深自责的言和父亲因为这个心灰意冷,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结果在一天晚上酗酒过后被人开车撞倒在地碾压致死。而那天晚上,正好赶上言和下晚自习,和往常一样和朋友结伴路过回家的必经之路。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故的发生,她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当时耳边还充斥着同伴刺耳的尖叫,然后父亲的尸体就被落在了空荡荡的路中央。
如果她有能力,他们家是不是就不会被家属欺负成这个样子,钱也赔光,家也赔碎。她为了自己的出头之日,兢兢业业的打拼,赚钱兼职。在没有站上权利的高台前,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死掉,所以他必须要活着。
紧抿着唇的陆淮远被这人的求胜欲望震惊了,他望着虽然昏迷但是依然没有松手的言和心里一阵颤抖。
他碰到她被风吹的冰凉的身体,果断的解下自己的军大衣将她包裹起来。
“那边的伤者怎么样?为什么急救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他回过头冲着眼前的士兵急切的问,一边焦急的向远处的路张望。
陆淮远这次来林芝的目的是探望战友的,他在部队里呆了八年, 对那里的一切都带着深切的情感。岂料到半路上会遇上这等事,起先只是看到路前的一辆车侧翻在地,随后看到是一辆客车之后他们他们一车的人赶紧下车找伤员。
握着他的手像一本冰棍似的散发着寒气,他见风还是那么大,二话不说将言和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只想让这个女人活过来,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在他面前离世。他试图用身上的温度让她好过一点,毕竟在这海拔那么高的地区又受重伤,冻死是太过容易的一件事情。
“陆淮远,你这样不怕你自己冻死?!”车上一名粗壮的汉子从车里掏出一件军大衣递给他:“大队应该快过来了,这大冬天的居然在这里翻车,要不是我们赶到我估计这一车的人都给去见阎王了。”此人是正他的战友兼最佳拍档李少川,早年就和他一块当兵,现在也调在一个师里。此人说起话来根本就不着调,有啥说啥,一嘴皮子的唠嗑。
“你说看她样子既不像本地的,又不像旅游的,好好一姑娘家往这路上跑,这次醒不醒的来就得看她造化了。”李少川叹了口气在陆淮远的身边坐下来,看了一眼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姑娘,也同情的说道。
她来这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而且那么强的求生欲,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就这么离世?
陆淮远一直将她抱着直到急救的人过来,他看着被抬上车的人,默默的转身上了自家的车。他的这一生几乎就是在军队中度过,从出生肩上就扛着责任和使命,他觉得要是她没活过来,那么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就冲着她那股求生欲,他就想尽力救醒,虽然他深知自己力量有限,但心里还是默默的为她祈祷。
而昏迷的言和对那场事故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听到她浮木的名字叫陆淮远,仿佛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在她耳边呼喊着:陆淮远,陆淮远。
2往事(中)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拉萨的某医院里,留给她的是那件为她保过命的军大衣。言和拽着那件大衣,心存感激的将他的名字牢刻在心。以前是一个叫陆淮远的人重新给了她生命,所以她会加倍珍惜加倍努力的去生活。
而现在呢?
她紧闭着眼,想象着还没有享受完的人生。或许是真的命中注定,她的命格也就那样,即使她再怎么贪恋人世的美好上天还是要没收她的一切,甚至连她的生命也毫不吝啬的夺去。
也许马上她就要和父亲团聚了,她太想念那个跟着父亲在医院里吃盒饭的日子,也太想念那个当她没考好的时候会给她买好吃的父亲。只是遗憾,她没有按照从前所想的那样站在权利之上,也没有和母亲相处过一段长的时间,二十八年来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有和人结过婚。原来临近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么多还没有努力的东西。言和的唇角带着苦涩的笑意,随着流淌在地的血水逐渐被高原的太阳所蒸发……
今日是陆家的好日子,恰逢长子陆淮远和次子陆淮宁两个人的休假整一块。这可高兴了常年见不着儿子面的陆老夫人。陆家当家陆虚之父亲是当年随着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大将,而陆虚之也是自小跟着父亲长大,如今也是名声赫赫的将军。他的两儿子也不负众望的在部队里渐渐声名鹊起,年纪轻轻一个就是参谋长,一个也是中校的军衔。虽说不在一个师,但是在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