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从女神小姐的臂弯中直起身子,一边把头转向了表情无比认真的阿卿,各自无言、目瞪口呆。
就这样沉寂了几秒钟之后,这个小圆圈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撼天动地的大笑。她们笑得如此夸张,简直是要把胸中仅剩的那一点点欢乐因子全都释放出来,就好像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就好像从此以后都不会这么开怀。
***
绕着大楼走了一圈,她们又回到了刚才出门的地方。越靠近入口,大家的脚步便越慢,而至距离正门两米处时,她们竟似不约而同般都直直地杵在了那儿,就好像前头不是空气、而是一张不可触的电网,此时此刻,她们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对它敬而远之。
昏暗的月光下,四个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映在阖紧的玻璃门上,隐隐绰绰连成了一片。背后一阵风起,将女生们长长短短的直发卷发都吹得四散而开,而那晃动起来的画面不禁让禁锢于门后的镜像又多生出了几分狂放且悲壮的意味。
她们不可能做生活的逃兵。
“咳咳……我该回去加班了。”魏凌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微妙的平衡。她甩开陆琪的手,径直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跨进了那扇流畅开启的玻璃门里。
“我也是……”
“我今天不加了,但我要回去拿电脑明天在家里干活。”
“我也要带点底稿回家,下周还要出差呢。”
一边说着,她们一边像一串大闸蟹一样依次走进了大楼。玻璃门在她们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而女生们的周身亦瞬间被柔和的灯光、温暖的空气和抒情的爵士乐包围起来。隔开了夜晚的冷空气,原本青灰的面色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紧绷的肌rou也愉快地松弛开来,任由那舒适的感觉顺着呼吸和皮肤一点点渗入神经、骨骼和血管。
厢式电梯平稳地上行,里头的小屏幕仍在不知倦地更新着实时的汇率和全球股指数据,红红绿绿的箭头也许正在让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血脉贲张,可是对于陆琪而言,它们的有序存在就像是一种习惯,虽然冷漠,却让人心安。令人恐惧的从来就不是这栋大楼本身,而是人心、是未来、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许她们会在这段未知的旅程上不断折戟,所幸的是,总会有这样一个安全的小空间,让她们互相取笑、彼此作伴。
☆、厚脸皮(1)
纵然没有人愿意在周末走进那栋冷冰冰的摩天楼,可加班终究是一件躲不过的事儿。一到周末,出差归来的同事们便将平日里颇为冷清的办公室挤成一间热热闹闹的菜市场,聊天的、抢位子的、讨价还价的人比比皆是,还有人对着电脑中气十足地一通国骂,与吃了亏的小菜贩毫无二致,丝毫看不出他们与前两天那些和客户的老总们喝茶握手、侃侃而谈的高级白领竟是同一批人。脱下西装,解开领带,穿好运动鞋,套上宽松的毛线衫,人事部和大老板们三令五申的着装要求统统被抛去了脑后,即便格子间里的经理们仍正襟危坐着四处张望,可大伙儿却全都粗放得肆无忌惮:“想要我穿西装?呵呵,HR有本事自己来加班啊!”
谁加班谁有理,可加班却从来就不是一件有理的事儿。早些日子休了几天春节假还好说,等到节后回归了连轴转的节奏,大家便又全都心浮气躁了起来。缺少休息让每个人的怒气值都处于即将爆表的临界值,于是办公室里时不时会升起一两朵迷你的蘑菇云,“噼噼啪啪”地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弹过来又弹过去。然而论及那些引爆火药桶的导火索,却多半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儿,比如底稿里某个漏掉的签名,比如报告上某个忘改的格式,比如旁边人嚼口香糖的声音,又比如厕所里刚用完的手纸。
“早啊,Angelina!呃……不过……你这是在干嘛?”
“嘘——”陆琪把手指头抵在嘴前,机警地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来人的大呼小叫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拉了拉外套前襟,然后将折起的右胳膊在腰上又夹得更紧了些,一边快步向前走去,一边皱起眉头不怎么耐烦地应道:“没看到我在运送‘赃物’嘛……你真是吓死我了,Tony!”
“赃物?这么说起来,刚才我看到的好像是……”说话间,Tony Tang又探头张望了一下陆琪那鼓鼓囊囊的“肚子”,迟疑片刻后,他终于恍然大悟,“你……你怎么偷厕纸啊?”
“轻点儿声!”陆琪一把拍掉了男生那只已经伸到她衣服旁边的爪子,一扭腰一跨步,瞬间将他甩开了两步远。她的嘴唇只张开了一个细微的角度,声音就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那样,瓮声瓮气的,却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凶狠:“还不是因为阿姨周末都不上班……厕所里那几卷纸只够用个大半天,现在不囤点晚上就没得用了。”
“可是……你拿了别人不就没得用了吗?”
“所以我是去楼底下HR那层拿的呀,反正她们不加班……而且……”陆琪也知道,自己做的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儿,不过既然做都做了,这理直气壮的架势就不能先短一截。于是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