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这个专业人士帮忙,两人很快就拿到了公证文书,欢喜恩爱把家还。
等他空下来再去找白薇的时候,小姑娘却不搭理他了。
甚至拼命躲着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远远看见了也是掉头就跑,对比之前爱笑爱闹的模样,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周御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她堵在墙角,认真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吗?”
白薇低头看着脚下,大颗的泪珠不停往地上砸。
“我那么努力追你,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周御听得一愣,等她将余下的话说完,心里陡然抽了下,这傻姑娘信谁不好,怎么能信顾明雅的话呢。
以顾明雅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只有五分颜色,也能被她说出个九分十分来。
“喜欢恩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把她当做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想法。”
周御耐心跟她解释一番,看她脸色稍缓,心里才安定了些。
过去这一年里,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次,在离开之前,心里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对恩恩的感情,说是喜欢其实也不准确,更切实的说法应该是,他习惯了把恩恩当成自身的责任。
从他两岁认识恩恩开始,母亲就总是拉着他的手柔声叮咛:“阿御,这是妹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那个信念陪着他从两岁的懵懂孩童渐渐长成二十岁的热血青年,直到他的堂弟叶韶礼,朝他兜头泼了盆冷水下来,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过往的种种,根本算不上爱。
恩恩是他捧在手心看着长大的小青梅,日久天长,自然也就占据了心中所有的柔软,为她的笑而笑,为她的悲而悲,时刻想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曾经他以为这样的感情就是喜欢,甚至可以再往上升华,称之为爱。
可叶韶礼用拳头告诉他,那不叫爱,纯粹只是责任感,习惯性将她划为所有物,但其实内里的感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深沉,浅薄脆弱不堪一击。
“会一看到她就想笑吗?”
“会在暗中观察记下她所有的喜好吗?”
“会处心积虑制造各种机会跟她偶遇吗?”
“会为了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吗?”
“会不由自主想要抱她摸她亲她吗?”
“会在夜里梦见她醒来裤裆一片shi吗?”
回想起来,叶韶礼问他的那些问题,只有一两个是符合的。
可如果把那个“她”换做白薇,里面十有八|九是能对上号的,尤其是最后两条。从荔城回来之后,那晚的情景总是在梦中重现,旖旎暧昧,惹人遐思。
当然最后这一段他没有说出来,只把前面那些仔细跟白薇讲了一遍,“所以,顾明雅说的那些,你大可忽略不用管她,否则就中了她的圈套,遂了她的心愿。”
周御说得毫不留情面,简直将顾明雅踩进泥巴里,不屑一顾。
先前顾明雅拿假资料威胁他的事还历历在目,对于这样爱耍心机的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白薇信了他的话,擦了下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嗯,我相信你。”
周御松一口气,正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扯着袖子继续追问:“你把恩恩当做妹妹,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御怔愣在那,被她直白的话砸得耳朵嗡嗡作响,心口蓦然抽了下,手指僵在半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
如果按叶韶礼那套理论,他对白薇应该是喜欢的。可他又怕判断失误,最后一拍两散,伤了对方的心。
白薇是个好女孩,他不能用这样似是而非的答案去糊弄她。除非百分之百确定,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接受这份感情的。
因为那样对白薇来说,并不公平。
白薇哪里知道,这短短几秒里他的心思已经想得这么深远,下意识以为他这样的反应是默不作声的婉拒,惨白着脸转身跑开。
——
那天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但其实这更像是白薇单方面的冷战。
周御还是和之前一样,给她占座,替她做便当,每天跟她说晚安。白薇却视而不见,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他的讨好没有丝毫回应。
这两个月,大抵是周御人生中过得最为艰难的时期。
有时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照片竟彻夜难眠。
漫漫长夜,最适合静思。
如此三番五次过后,榆木雕就的他终于彻底开窍,明了心中的情意。
他迫不及待想去找白薇坦诚心意,可没想到,白薇跟着辩论队去了纽约,要到圣诞放假那周才能回来。
圣诞那天,正好是叶韶礼的生日,也是他和恩恩的婚礼。
回程的飞机上,白薇跟顾半夏坐在一块,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