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祖母教诲。”程楠抱拳应下,他也算有些急智,程老夫人打的时候没那么厉害,他在外面可是哭嚎得如同性命不保。
“阿杉,劳烦你多劝慰他。”程老夫人又支走了远道而来的程杉。其他两位媳妇都有各自丈夫孩子要照顾,也顺从离开,客厅中只剩程老夫人、程夫人和程化羽。
程夫人自从看见鼻青脸肿的程楠就开始哭泣,再看看憔悴的程化羽哭得更厉害了。,
程老夫人招收让程化羽坐在自己身边,宽慰道:“丫头,既然来了,就在家里好好住下。之前我闭门守寡,不知你事情,你哥哥又是个迂腐的,这才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程家永远是你的家,安安心心住着就是。你也别怪你哥哥,这次是有人给他设圈套,他不是有心的。你哥哥从小留疼了,就是一块糕也想让给你吃呢,打小儿就是个实心眼儿。”
程化羽再拜,道:“祖母放心,孙儿不会怪哥哥的,不是他的错。”
“唉,正是这样,一家人和和睦睦,家和万事兴啊。”程老夫人笑呵呵道:“你在外面受苦了,先去梳洗歇息吧,晚上家里再吃洗尘酒。”
程化羽顺从退出,程夫人连忙问道:“母亲,媳妇儿听说您让阿楠闭门十年,他都而立之年了,再有十年,一辈子就过去了啊,请母亲通融,罚他时间短些吧,他知道错了。”
程夫人其实连前因后果都没弄明白,她丈夫早逝,自己又不识字,一辈子都扑在丈夫孩子身上,只听了下人回报就急得六神无主,只能磕头求情。
“说十年就是十年,一天也不许少!”程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程夫人又呜咽哭了气来,程老夫人坐在上首揉眉心,真是前世不谨,怎生修下这般儿女媳妇儿。“罢了,别哭了,实话告诉你,阿楠在外面闯的祸太大了,只能由我抢着出面处置了,让他在家里避避风头,顺带钻研圣贤书,把学问做透了,十年后一鸣惊人,也是青史留名的大事。现在出来,只会人抓着把柄,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程夫人连连点头,看婆婆声色俱厉其实只是寻常闭门读书,陈夫人就放心了,只要不关着她儿子就好。想起刚刚女儿荆钗布裙、素面朝天的模样,程夫人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道:“母亲,真都要让丫头住在家里吗?不是我不心疼她,可公公、老爷不是说过,家无再嫁之女,丫头可是和斐家离了的啊。”这早晚是要再嫁的,与再嫁相比,留在夫家一辈子,影响更差。
“住口,这话不许再说!”程老夫人断然喝止,道:“斐巨是什么人,卖国求荣,抛弃妻子,这样的人品,离了他才是我洛学程门的风骨。刚刚阿楠、阿杉都在,我没好说你。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rou,既然知道她受委屈了,就该接回娘家了,何故让斐家人如此折辱。”
“母亲恕罪,媳妇儿是怕影响家里的名声……”
“好了,现在家里有我呢,你好好照顾几位孩子就是,也约束好家里人,不要乱嚼舌根,今时不同往日。”
“是,媳妇知道了,不定守好宅院,照顾好孩子们。”程夫人拜倒承诺,知道女儿回来不会影响儿子的前程,她就放心了。程夫人关注的重点,永远都是家宅小事、鸡毛蒜皮。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程老夫人一个人颤巍巍拄着拐杖来到卧室,卧室墙上挂着程颐的画像。程老夫人焚一柱清香,插在画像面前的小香炉里,闭目祈祷。
“老头子啊,你去的太早了。家长没有顶门立户的人,唯一资质聪颖的哪一个,却成了寡妇,立身艰难。今日肯定有人帮丫头,不然她不能全身而退。那些来找我的人浑身煞气,只能是沙场上摸爬滚打的骄兵悍将才有如此风采。肯定是个大人物在丫头背后,可我不敢去查,不能去查。甚至不能说,家里没有能拿主意的人,程家再也经不起波澜了。你就是去的太早啊……”程老夫人絮絮叨叨,她已经是以为难得有主见的妇人,可程家的重量、程门洛派儒学的分量,依然是她承担不起的。
程化羽与其兄长的辩论以惊人的速度传开,仿佛有一架机器,印制了千万份高台论学的记录分发给天下文人。天下文人也认识到了还有一个人叫程化羽,是位才女,不像以往的才女以诗词才情着称,居然是从儒学经典入手,路走的堂堂正正。
在宣传的时候程化羽特意要求淡化程楠在其中的作用,突出契丹狼子野心。程家姑娘本是良善之人,从未想过夺取程家的资源,伤害兄长。
若说对程朱理学的理解,两榜进士出身、做了几十年阁老的诸葛安人对儒学的理解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强的。还有朱熹、王阳明等后世大儒为其添砖加瓦,程朱理学在大明已经到了高峰。
这次文会被传扬出去,在天下引起的震荡不是一行半点,简直就像吹过了龙卷风,沾边不沾边的人都要对这个“热点话题”发表两句看法。
有出名的大儒、学士发表意见,程化羽也没有藏着掖着,马上些了信回答反击。这些书信事先通过诸葛安人的修改润笔,以更合适的姿态出现。在大宋,没有人知道诸葛安人在儒学上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