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愿也。日日面南祝祷,忽闻北地鱼书,知君爵列堂尊,联姻贵戚。如雷击,如夏雪,状若疯癫,神志不明。后醒之,才子佳妇,儿女英雄,遇合甚奇,始终不易,实乃天意,非人力也。妾虽不敏,与君同受父祖教诲,才不足比娥皇女英,伏请下堂,竟使前人专美千秋,憾甚。君有萧史之才,又得弄玉之姿,前程在望,妾北望再拜,唯祝祷而已。”
“既已诀别,本无他言。然又闻君复归,引契丹入城,声明毁于一旦,亲戚邻里师门恩情绝矣。时人造访,妾私以为君有苦衷,屡传鸿雁,盼君勒马,未有回音。”
“及至于此,尚为你我亲戚私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又闻君服饰之奢靡,食用之耗费,三日一贯,不复当年风骨。君既为汉人,何变契丹;已为堂尊父母,缘故苛待子民?”
“再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南立北望,如归,当如季隗之如重耳,服侍朝夕,偕隐林泉,以娱晚景。了此一生,愿斯足矣,惟君图之。”
遣词造句,文笔风流,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到了晚上,跟着白天信使的暗卫回来一人禀告,说那人拿到赏银之后,七拐八拐回了家中,收拾好细软搭上了南下的船,未曾与其他人接触,看样子真不知道内情。为防万一一人回来禀告,一人继续盯着。
“不必了,都撤回来吧。我都知道了。”诸葛安人给暗卫减轻工作压力。
上辈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清晨的白杨树旁,这兵营旁边的白杨树林只有一片,指向太明显。
第二天早上诸葛安人按照暗示赴约,果然在白杨林边上看见了一位少年书生打扮的女子。
“羽妹?”诸葛安人不确定唤道。
“大哥!”上辈子叫钱则羽的女人再也忍不住抱住诸葛安人,嚎啕大哭。
半响,钱则羽才稳定情绪,抽泣道:“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好了,擦擦吧,初春风寒,小心吹皴了脸蛋儿。”诸葛安人把绸帕递给她,道:“怎么回事儿,和我说说。”
“我叫程素娘,醒来的时候正吊在白绫上,被救下来脑子里就有她之前的记忆。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也想不到居然有亲身实践唐御妹跌死御花荫的事情发生。醒过来我便知道自己回了五百年前,这身体的丈夫又不是个东西,不仅丢下妻子跑了,还让人带信回来让妻子自尽保全名节。程颐一代大儒,主张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虽亡故,程家也容不下程氏女。我细细查问了时事,知晓此处也有江湖,庙堂上多了许多能臣干吏,最出名的自然是诸葛安人。又细细打听了诸葛安人,为人处世都带着你的影子,因此冒险一试。”
“我我现在该叫你什么?程素娘,还是钱则羽?”
“我已更名为化羽。程氏已经按照她父母兄长、她丈夫的意思自杀殉节了,活下来的是一片羽毛的化身。”
“我还是喜欢叫你羽妹。”诸葛安人叹息,她说的轻松,可一过来头已经套在白绫上了,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她还闯出偌大的名头,不仅保全自己,更给世人上了一课。“你若是不想姓程,可还愿意冠上诸葛这个姓氏。”
钱……不,程化羽再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在这里挣扎一年,只有这句话最窝心。男女之间最深刻的誓言难道不是,汝归,吾娶!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在,我在。”诸葛安人轻拍她的肩膀,笑道:“多少年的夫妻了,如今又回到原来,真好。”
“我才来一年,你看着倒不是,”程化羽轻声问道。
“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又多活了三十年。”诸葛安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显然已经联系在一起,隐瞒没有必要。
“怪不得,遇到我不是第一世吧。”程化羽为这头问,诸葛安人太过能干,太过熟练老成,开始还以为是少年天才,而今想来该死经验丰富吧。轮老成,每一个比他更老了。
“夫人不怪罪就好,详细的我们回头再说。”
程化羽低头道:“我却已非完璧之身。”
“真是,好不容易见面,你还让我生气。你难道不知我吗?还说你也嫌弃我?”诸葛安人笑骂。
“自然不是。”程化羽斩钉截铁道。
“这就对了,易地而处,我没有你能干果决。如今我摊子铺的极大,正缺人帮我打理,你来了是解我的燃眉之急。我只差求夫人救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钱则羽把手抽出来,道:“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程家人还在争执中,我借口与家人不睦,一个人搬到了赈济灾民的地方,找了抄写的差事暂时糊口,没有接受程斐两家姻亲故旧的救济。”
“那我马上上门提亲,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程家空有名声,在战乱中可没法儿和我抗衡。至于斐家,你想怎么办?”诸葛安人征求她的意见,既然接手了别人的人生,就要担负一定的责任。诸葛安人婴穿还好,程化羽这种半路出家的,克服心理矛盾已经是一大难题。
“事缓则圆,再缓缓。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