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被上升为“国家大事”“事关社稷”,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可能没有相关流言谣传。
“这……”钱则羽不自在看了看窗外,说皇室八卦总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也有很多流言在内宅妇人间流传,我觉得有两种说法最靠谱,一是陛下……嗯嗯,你知道的,陛下这些年除了政务只爱亲近戏子內侍,甚至跑到兽苑与野兽作伴也不爱亲近后宫,那些人又不能为陛下诞育子嗣。有人猜想陛下是不是借此混淆视听,掩饰身体缺陷。”
“不可能,我给陛下把过脉,身体十分健康。”严立德黑线,皇帝的身体觉没有问题,这可是武侠世界,皇帝虽是三流身手,但飞檐走壁不成问题。再说,还有太医院呢,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你确定?”钱则羽问道,她也很感兴趣啊。皇室八卦流传那么深远,她能得到第一手准确消息,说出去也是谈资,对她打开话题、融入圈子很有帮助。女眷间的交往就是这样,往往不经意的言语举动,传递的却是重大信息。若是陛下身体真的很好,那她可能帮着撇清流言。
“真的,我的医术,我亲手诊脉!”严立德强调。当然,他只是现学现卖,昨晚被突然授予爵位时的突发奇想,以前他可不关心。
钱则羽耸肩,道:“好吧,那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娘娘的性子不得陛下喜爱。先前不是有流言说冷宫一仆妇王氏得了陛下的青眼吗?当然,仆妇之说是贬低,王氏在宫外嫁人生子,后丧夫丧子,因孝贤入宫为女官。才二十出头,生得也周正,但绝不能与娘娘相比。这不是有宪宗陛下万贵妃先例在前,你也曾和我说过皮相是枯骨,性情才重要的例子。外人传说是娘娘大婚之时触怒陛下,以致十年未获谅解,但我看来两人应该只是单纯性情不合适。观娘娘处理内宫事务接见臣妇进退有节,并不是蠢钝之人。这些年太后娘娘避居后宫,连昨晚那样的大宴都只派女官到贺,宫中事务压在娘娘肩上,也没听说宫人不尊重。你知道的,管家也是大学问,若是没有男主人的支持,当家主母就没有威严,如何处理事务。因此,我推断,陛下或许对娘娘没有男女之思,但尊重总是有的。娘娘是正室嫡妻,守着位置便可稳坐钓鱼台。”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可还有求子之意?”十年时间,从豆蔻年华熬到了二十出头,也许皇后都死心了。
“哪儿有不求的?”钱则羽叹息一声,“我等入宫觐见,若带上自家儿女,娘娘爱得跟什么似的。最近两年,娘娘宫中都备着孩子爱吃的甜食小点心呢。”
“那就好。你近日进宫的时候,旁敲侧击的和娘娘说明,我劝谏陛下多亲近后宫,陛下也听进去了,这是娘娘的机会,我等臣属都盼着帝后和睦,诞育嫡子,延续国祚。”
“当真!陛下听进去了?”钱则羽惊讶得张大嘴,实在是劝谏的人前仆后继,多少人都死在沙滩上。严立德以前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他自己都三十才有了儿子,不觉得陛下过去不生孩子有什么不对。“你劝谏进言的水平还是那么高,宝刀未老啊1”
“去去去,什么叫宝刀未老,会不会说话。”严立德揽着钱则羽的腰,挠她痒痒。
“哈哈哈……”钱则羽边笑边躲,求饶道:“算我错了……是我错了,伯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两人笑闹一阵,把三年未见的轻微生疏之感都化作欢笑声,笑得没力气了,一起躺在窗前的软榻上,严立德轻拍钱则羽臂膀,道:“事关前朝,关系我的前途性命,我们一家生死,确实是大事,你千万上心。”
钱则羽躺不住撑起身子问道:“这么严重,你详细说说。”
严立德把钱则羽拉下来再躺着,道:“别一惊一乍的,你自去做就是。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两人知道离天下人知道就不远了……嘘,我知道,你不会泄密。我怕的是你在行为举止之间不经意带出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曾监管锦衣卫,又与刘瑾交好,甚至自己手下就有密探班子,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最擅长见微知著,能从一个人不经意的口音中听出他的心意,不敢让你去冒险。”
“唉,好吧,听你的就是。你提醒着我,我这些年都在内宅打滚,见识短浅,只恐帮不上忙。”钱则羽叹息,“想当年我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女,这些年倒缩在内宅之中,平白失了光彩。”
“夫人这是怪我让你从一颗珍珠变成了鱼眼珠?”严立德调笑问道。
钱则羽瞥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问道:“你当初最喜欢的不就是江湖侠女,如今可还喜欢?”
“我喜欢的从来就不是贴着标签的江湖侠女或大家闺秀,遇上了才知你就是对的人。”严立德不理会她些微醋意,大约人慢慢变老,总会有些不自信。“我只喜欢最适合我的,江湖侠女没办法为我打理内宅,开展夫人外交,帮我在同僚上峰之间赢得好感。大家闺秀不懂我对江湖的向往,至少没办法在手痒的时候与我切磋两招。”
钱则羽眼睛在发光,嘴上却不饶人,道:“你如今的武功,找谁切磋都是两招,我可经不住。”
“好,好,好,日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