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他双手手背青筋暴起,再睁眼时,浓雾已散。
“睡吧。”他轻轻拍了拍许涵地屁股,然后走进浴室。
听到浴室传来吹风机风筒发出的声音,许涵保持这个羞辱不堪姿势没有动,终于,他绝望地全身颤抖起来。
江立衡回到床上时,许涵已经脸冲里,背对着他睡着了。
34
这一晚梦境纷纭,可许涵又睡得非常沉,好多次有意识要醒却起不来,等他睁开眼睛看手机,已经时近中午。揉了揉胀得发疼的脑袋,许涵发现江立衡已经不在屋里了。
打开门,不远处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院子里已经枯黄的草坪和常青景观绿植还顶着一层薄雪,许涵鼓着腮帮子一吹,矮黄杨叶子上攒着的雪花遇到白乎乎的热气变得透明,瞬间又恢复成了莹白色。玩儿了好一会儿,许涵觉得吃了满嘴的凉意才罢休。
江立衡现在在哪里呢?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便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许涵左右看了看,发现秘景良从隔壁房子走出来,正朝他笑着打招呼。
“秘先生。”许涵心下叹了口气,秘景良并不是自己的敌人,他很无辜。
秘景良笑起来暖暖的,总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许涵无论如何都对他树不起敌意。许涵边走边想,不管是谁,都会很喜欢他吧。
“什么先生不先生——你满二十了没?在上学?叫叔叔有点老,还是叫哥吧。”秘景良笑着说,“正好,他们应该都吃上了,我们一起过去,也省得叫谁来接了。”
“嗯,哥。我二十一了,在上大四。”许涵莫名觉得好笑,自从认识江立衡,辈儿都乱了,“Vicky姐呢?”
“她先去饭店了,我是回来拿药的。”
小镇比昨晚要喧闹些,春节里,不少人带全家老老小小一起过来玩,活泼的小朋友手里攥着气球,哒哒哒地从木头搭建的人行栈道跑过,追追打打,横冲直撞。许涵看得心惊rou跳,生怕哪个虎头虎脑的小朋友一时来不及拐弯,刹不住车撞到身边的秘景良。他不敢想象,如果秘景良在自己身边受到任何伤害,江立衡会不会把他生吞活剥。
许涵张着手臂,虚扶在秘景良身侧。
“不用这样。”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护着,秘景良不禁失笑,“我没那么弱。”
“哥,看着这帮小毛孩儿,我都害怕。”许涵一路紧张地不得了,光顾关注秘景良,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子骑着滑板车,逆着人流飞快地冲他们冲了过来。
躲避不及,许涵被撞了个满怀,滑板车的坚硬的车把手重重地打在了许涵肋骨上,前轱辘还别了他的脚一下,幸好旁边路过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才没狼狈地倒下。许涵抬头道谢,那人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许涵愣了愣,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没做他想。
“没事吧?”秘景良忙拉着他到一旁站着去了。
“没事儿。”许涵揉了揉肋下,对那个嘎嘎直乐的小男孩儿龇了龇牙,做出一个吓唬他的表情,小男孩儿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孩子的家长这才赶上来,大声嚷了早不知去哪里的小男孩几句,然后跟许涵不住地说对不起,许涵摆摆手,“快把他追回来吧,别再撞着别人了。”
家长这才逮孩子去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秘景良抿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没什么可生气的,父母都道歉了。而且,我小时候也特别淘气,不见得比他乖多少。”许涵说。
“你脾气真好,怪不得能容忍立衡,他那人啊,特别不善长与人交流。看着吓人,但是,其实他对身边的人很好的。”
“嗯。”许涵低眉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他在想,到底是谁容忍谁呢?江立衡确实好,好到他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他,好到他明知道自己与江立衡中间横陈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还做着他是自己男朋友的白日梦。也许是小时候安慰自己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改不了这凡事往最好处幻想的臭毛病。
秘景良在斟酌,毕竟他是个外人,不好说得太明白,可是看到许涵默不作声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出现在我们发小聚会的立衡的朋友,他很喜欢你。”
到了一个特色餐厅门前,许涵先捞开色彩明艳的粗布门帘,他侧身让了让,却又在秘景良进门的那一瞬间把他拉住了,他觉得,有些话如果不说,以后真的没机会了。他为江立衡如此付出而毫无回报感到心酸,江立衡并不喜欢他啊,他,只是秘景良的一个替代品罢了!
“怎么了?”秘景良问。
许涵低声说,“你知道吗?对于他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
秘景良收住笑,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才说,“我知道,但是,你也很重要。”
“我……不一样。你……”
“啊!你们站在这里说什么?”Vicky正要出来迎接他们,她的角度看不见帘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