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话音,一只冷箭急速地射过来,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我身边一个小将无法防范的后背。
根本来不及警告,我伸手猛的一推,“噗……”的一声,箭头穿破我的左肩,尖锐的疼痛逼的我眼前一黑,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接着,密集的箭雨从天而降。
“将军——”一旁的将士慌了神。
“箭上有毒……大家小心!撤——”顾不得箭伤,我仰起右手,挥出网状的剑花,尽量护住身后的士兵,将射来的弩箭打落,一边招呼剩下的人赶快撤退!
“快保护将军,撤离此地——!!”
听到号令后无心恋战的士兵们一边用盾牌遮挡飞箭一边护着我撤退,集体向后杀出了一条道路,纷纷策马飞奔出城,向旷野奔跑而去。
“众将士听令!决不放能过一个逃军!!”火云若月吼道:“若能截杀上官飞花者,赏银万两!!”
暴风雨中马蹄声急。
我军余下不到六百骑兵继续在旷野上奔驰,而身后几里之外则是倾巢而出追击不舍的敌军滚滚铁流,带兵的正是火云若月。他大约觉得我军冲破三重守卫,逼近城中央,对他这个带军大将而言如同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剐了一巴掌,所以暴跳如雷;而且现在我又身受箭伤,士兵所剩不多,擒杀我易如反掌,因此他才不顾一切,勒令全军马不停蹄地追击下去。
犹如暴雨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地平线上掀起了滚滚泥尘,密集如蚁般的敌军骑兵气势汹汹的杀来了。血红闪电,突然而降,将漆黑的天空撕裂成两半。雨,再次倾盆大作。
敌军不断逼近,我军不断逃离。
狂奔,狂奔。血从伤口流出来,染在血红的战衣上。伤口上的毒大约是发作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 那名被我救下的小将在大雨中呐喊着:“所有二营将士听令!留下拦截敌军,保护将军顺利回营!”
“不!要走……一起走!”
他却似没有听到般,飞身上了我的战马,不由分说,将我打横一抱,又跨回自己马背,然后奋力一拍,道:“血儿,保护将军,快走!!”
那血色马儿似乎有灵性一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而起,我赶快抓紧缰绳。
而身后的他则重新跳到我的战马上,挥枪折返,冲敌军杀了过去。
“喂……”
已经迟了。
只见他杀到敌军面前,将手中的枪槊舞动的密不透风,不断将四周的士兵骑兵挑砸到马下。他的身上四处鲜血直流,铠甲被敌军刀剑砍的零乱破败,但他似乎对疼痛已没有感觉,仍然拼命地击杀面前的敌人。他的眼睛里已经浑然无物,谁靠到马前枪槊就指向谁,“杀、杀、杀!”最后,十几把大刀、长矛从不同角度挥砍向他,他发出一声吼,“我杀了你们!”手中的枪槊飞出直直贯穿了对面骑兵的胸膛,瞬间他的身上落下了十几种武器,鲜血从身体里四处迸裂而出,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从马上飘落下去,很快就被四周狂乱的马蹄踩的血rou飞扬。
仿佛是被激励了一般,二营的士兵们纷纷冲杀了回去。激战残酷的进行。冲在前面的敌军在几个将士猛烈的挥砍下,不断有人坠落到马下。可如chao如蚁般的敌军却并没有被这小小的人数所阻碍前进的步伐,大部队依旧不断逼近。
落后的兵马被追豺狼般的敌军赶上,也自知这是一生中的最后一战,所以疯狂地挥动手中的武器向迎面而来的人头上、身上狠命地砍去,想用敌人的鲜血换取最后战死的荣耀。这样悲壮的一幕在士兵身上不断上演,有的人武器打折了,铠甲打散了,临死前也要从马上跃起扑到最近的敌军骑兵身上一起滚落到马下,任马蹄践踏而死。
我军越杀越少,敌人越聚越多,视线所及,还在奋力冲杀的剩余将士只剩下百人,个个浑身如同裹在血中,奋力策马向前。
“上官飞花,你今天死定了!!”火云若月一马当先,跑在敌军队伍最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马到我身边,仰起手,明晃晃的刀瞬间砍了下来……
大战结束
就在火云若月的刀落在眼前的时候,“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霎时冲天的火光照亮了眼前横劈而下泛着寒光的宝刀。整个沙漠仿佛都随着轰隆的响声而震动起来。
他的刀身因为这一声响而微微一滞,我则轻轻扯起一个笑容。
接着,他的刀,带着无可比拟的凌厉杀气,唰,落了下来。
电!光!石!火!
可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和马却突然消失。
那出神入化的刀法甚至连衣袂的边儿都没沾到。
火云若月大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刀,竟然什么都没有击中,于是他骤然转身,“轰——”又是一声在他不远处炸开。惨叫声此起彼伏。
火光、血光、纷飞的肢体在空中弥散开来。
漆黑的夜空也被照亮。
照亮的还有剑光。绝情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