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过眼烟云,你不可能记住它的模样,因为云时刻在变幻形状,就像这沙丘,没个固定形象,在一夜风后,被推高或者削平。
想到某个人,在那遥远的日子里,在遥远的江南,曾经沐着微煦的暖风,穿越润shi的街巷,过得自由洒脱,风流逍遥;而如今,却在命运的作弄下,变成一具仍有思维却不能动不能言的、一碰似乎就会碎的标本,这种想法令我倍感苍凉。
沙尘洋洋洒洒,飞过之处苍穹蓝得澄澈明亮,透明得仿佛一捅即破。
天高云淡,阳光不知世间哀凉,纤尘不染一泻千里,洒在那些曲线温柔的弧形沙丘上,看去是满眼娴静温和的光芒,唯有那些晦涩悲伤的心情被生生活埋。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
命运,果真是最恶意的编剧。
噩梦连连
夜,漆黑。
空寂黑暗的走廊上悄无声息地横着几条尸体。
王爷府果然是重兵守卫,尤其入了禁区后,每隔七八步,就有两个铁甲卫士.石像般执枪而立。能看得出来,这些卫士都经过极严格的训练,是百种挑一的高手,就算是有苍蝇飞上他们的脸,有人踩住了他们的脚,也绝不会动一动,而他们一旦行动,却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可惜,他们要效忠的人是我的死敌,所以,他们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收起剑,我快速掠过长廊,在下一个拐角处以极快的速度发出致命却不见血的攻击。
又是两条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没有声音。没有血。空气中只弥漫着淡淡的死亡的气息。
已经快要接近地牢了,手上的绝情剑却不沾一丝污秽,干净剔透,在夜色中泛着淡然的蓝光。
消灭掉第一批在地牢门外把守的锦衣卫士后,我悄悄吩咐道:“青竹、羽,你们在外面看着,我跟莫言进去。”
禁区外,我留下了如花和离离,现在留下青竹和羽。
“好,你们小心些。”
重门严锁,光线昏暗,地道狭窄chaoshi,牢中寒冷Yin森。
九寸厚的铜门共有十三道,道道重兵把守。
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绝情剑旋舞翻卷,剑气锋利,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路上的层层阻挠。
钥匙,是从当值的侍卫长身上解下来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剑气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杀,杀,杀!!!
因为杀的快而急,牢房里渐渐弥漫出血腥的味道。
近在咫尺,就快能见到上官一刀了!
当最后一道铜门打开时,我急切地飞向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打开门——
“来得挺快的嘛……”拖得Yin长的尾音,不怀好意地在门内响起。
像是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我一下子凉透了,血ye似乎都快要凝结。
一条黑影背着昏黄的灯光,舒服地坐在宽大的靠椅上,似乎还在把玩着一缕被踩在脚下的软垂身体的头发。那具身体,身形蜷曲,面朝里,看不见容貌,可总觉得熟悉。
另外,在那人身侧,有两道长长的身影立在两旁。
我的心在看到左面那道身影时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上下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一样。
那样的风姿,长身而立,如玉树临风,潇洒飘然的姿态,除了他,绝无二人。可是,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阔别许久,想不到还能再看到你的飒爽英姿。”椅子上的人哈哈一笑,尖锐的杀气迎面而来,“还真是想念你呢!”
我觉得背脊忽然发冷,竟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这个声音,曾经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不止一次——浦宣若英!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我握紧手中的剑:“哼,狐狸也想念公鸡,老狼也想念兔子,不知道你浦宣若英是怎么个想念法。”
“放肆!竟然直呼陛下名号!”右面站着的火云若月喝道。
“哈哈……没关系,”浦宣若英狂笑出声,半侧着身子,挥挥手说,“许久未见,旧人依然如故,直率的性子还是跟从前一样。”
微弱的黄色光线照在他脸上。
没错,是记忆中那张漂亮的面孔,跟慕容流白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他的右眼底下有一颗红得似乎要滴血的泪痣。若这朱砂泪痣换在女子脸上,会让人觉得娇媚Jing致,引得人愈发怜惜疼爱;可如今放在这张被权力和杀戮扭曲的笑脸上,却无比刺眼,而且令人心惊,也衬托的那双Yin柔邪魅的凤眼更加充满了Yin森和肃杀。
就因为这个人,我的第一份恋情悲壮的死去;就因为这个人,如画般的药王谷在大火中消失;就因为这个人,忠臣被诬良将被害;就因为这个人,无数的家园被毁,数不尽的百姓落难……
想到他的那些恶行,我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将他砍碎。
“别乱动!”他似乎知道我的意图,冷冷的警告:“你的好情人可在我手上!你要是敢乱动,我可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