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青竹轻轻碰碰我的手。
“啊?”
“陛下问你是不是菜式不合口味。”他声音很轻,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果然,轩辕翼正一脸询问的看着我:“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不喜欢?想吃什么就说,我让他们另做来。”
我客气的笑笑:“不是,不用了。挺好的。”举起筷子随手夹了几片藕放在碗中。
见我夹了藕吃,他干脆将一整盘端到我面前说:“喜欢就多吃点。”
我点头道谢。
“飞飞,你怎么了?”青竹低声问道。
“唔?没什么。”
我低着头一边吃一边回答,心里却一直想着中午在爵府碰到绿腰时的情形。
脑中有巨大的疑团让我无法停止思考。
为什么我去找青竹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在爵府的厢房里睡着了?
为什么我会做那种奇奇怪怪的梦?
为什么我碰到珠泪涟涟的绿腰的时候,她幽怨的眼神中有刻骨的仇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为什么绿月馆会被封,她会被赶出爵府?
为什么她要说是我害了揽月?揽月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管事不等她与我把话说完就将其赶了出去?
为什么今天晚上轩辕羽迟迟还未出现?
…………
“羽爵爷到——”门外侍从朗声禀告。
我眨眨眼,从自己茫然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抬头。
那个人衣裳悉簌作响,带著一缕似有若无的清冷的气息跨了进门。
高挑美丽的身形,线条刚劲分明却又略带妖娆的脸,有无可挑剔的仪表与装束。
宝蓝色的羽缎斗篷上镶着足足有三四寸长的雪狐毛,银蓝色的袍服上闪光的丝线交织错落绣出Jing美的花纹,戴著一顶并不多么华丽却极漂亮的白玉头冠。
他眼神与我相交的那一刹那,步子停顿了一下,眼中有一点光闪过,迅速又垂下了眼睫,走到轩辕翼跟前行礼道:“臣弟有事在身来迟一步,还望陛下见谅。”
轩辕翼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自家兄弟,不用见外,来,坐。”
“谢陛下。”他在轩辕翼旁边一个位置缓缓落座,姿态风范都显得自然而标准。
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客套的场面话,所以我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两眼。
很奇怪。
轩辕羽今天的袍服领口高束,袖口紧窄,与他平日那种低领敞袖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的唇,颜色如五月的樱桃,鲜红欲滴,似乎还有些肿,嘴角处隐约有细碎的伤口,不像是被打的倒像是被咬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冷不防“咯噔”一下。
神经病,他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我暗中嘲笑了一下自己。
桌上,离离在与轩辕兄弟寒暄应酬,有点像是打官腔,尽说些体面话,如花青竹马虎的附和着。我笑笑,体面话说的比谁都体面,马虎眼打得十足马虎,真是不一样。
后来七拐八拐轩辕翼端起了酒杯说祝我们此行顺利,于是大家纷纷举杯。
我心里正合计着用不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忽然抬头看到了仰面饮杯的轩辕羽的颈项。
怔忪了许久。手中的杯子倾斜,酒不经意洒出去一些。
淡淡的若一片桃花花瓣一样安静的沾在雪白的颈项上的……
绝对不像是蚊子咬的,而比较像是……
吻痕!!
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像是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萌发,一条极不易抓住的游丝般的线索忽悠而过,一个被遗忘的梦境隐隐绰绰露出冰山一角。
思chao纷涌,却又踯躅不敢前,就像是怕会误踩踏中了什么心事一般。
可心中的理智又机敏地窜出来提醒自己不能就这样忽略过去。
反反复复,犹豫了很久。
猛地仰头灌下一杯酒。
甜而辣的酒入了胸腹,觉得有些热。
我偷偷拉了拉青竹的衣袖,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青竹,你有没有听说过‘鸳鸯戏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余光看到对面的轩辕羽脸色微微变了变。
“飞飞怎么问这个?你从哪儿听来的?”青竹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听、听人说的,你知道?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鸳鸯戏梦’是一种几乎失传的毒药,也是一种春药。这种药的药效非常强烈,一般人根本无法自我控制,发作期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若再配合上‘催情香’,可以令人产生幻觉,会把任何与其接触的人看作自己的心上人,在情欲心欲双重刺激下,怕是禁欲几百年的老和尚都无法抵御。而且它没有解药,若半柱香的时间之内不行房事,中毒之人会七窍流血而亡……行房之后,当事人一般会失去那段记忆,许多年前这东西曾经在缇番国传极一时……”